下一瞬,她落入一個懷抱。
熟悉的味道意外令人安心,沈棠寧眼睫顫了顫,抬頭撞見清晰利落的下頜,池宴抿著唇垂眼看過來,眼神透著未散的冷厲。
“……”
她突然覺得,眼下這種情況……她還是裝死比較好。
眾人關切地趕來察看情況,沈棠寧更為順理成章地“暈”了過去。
她小臉煞白倒在池宴懷里,周身狼狽,掌心都是觸目驚心的血痕,直讓人驚得瞪大眼,圍著她七嘴八舌地議論:
“池少夫人這是怎么了?怎么搞成這副模樣?”
“聽說是馬突然失控發了瘋!哎呦,好端端的怎么生出這種事?”
人群里,裴明珠眼里閃過一絲心虛,不自覺皺眉。
池宴眉心斂了斂,將人打橫抱了起來,沉下臉低聲:“勞煩諸位讓一讓,我要帶我夫人去看大夫。”
他冷著臉的模樣著實有些駭人,加上懷里抱著生死未卜的妻子,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像極了一個絕望的鰥夫,眾人噤了聲,自發地為他讓出一條路。
池宴路過燕行舟,腳步頓了下,眾人都忙著關心沈棠寧,可沒人在乎一個太監的死活,他掩去眼底一抹冷色:
“也為這位小公公請個太醫瞧瞧。”
藍衣男子見狀,不著痕跡松了口氣。
不清楚情況的沈辭緊緊跟在池宴身后進了營帳,紅著眼攥緊拳頭:“阿姐,你怎么……”
冷不防沈棠寧悄悄睜開了眼,朝他眨了眨。
他驚得瞪大了眼,嘴張得大大的,半晌才反應過來什么,鬼祟地湊上前去壓低聲音,趴在床邊語氣譴責:“阿姐,你怎么能這樣胡鬧!”
方才差點兒沒把他嚇個半死!
沈棠寧正要說話,池宴臉色不太好地低咳一聲,兩人齊齊閉了嘴。
外頭有太醫撩簾子進來,覷了眼池宴,小心翼翼道:“池大人,微臣來替池少夫人看診。”
池宴掃了眼眼巴巴守在旁邊的沈辭,后者識趣地起身讓開地盤:“您請。”
瞧見池宴臉色這般難看,太醫本以為沈棠寧傷勢很重,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,不過診完了脈他便松了口氣:
“回池大人,令夫人只是受了驚嚇,手上的傷我會為她開一瓶治愈外傷的藥,早晚涂抹一次,傷口不要碰水。”
池宴一一記下,末了突然問道:“那位公公眼下如何?他不惜以身涉險救下我夫人,我還未來得及向他道謝。”
他語氣溫和,眼神卻耐人尋味。
太醫未覺,皺了皺眉:“看上去傷勢倒是比少夫人嚴重許多。”
……
送太醫出去,沈辭轉身回來,神情木愣愣的,半天憋出一句:
“姐,你是說你一個人一匹馬,重創了三皇子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