讓她作詩、寫文章肯定沒問題,但她不理解后世的那一套超前知識,比方說要致富先修路這個理論。
“修路才是國家發展最重要的基礎。”
“但是修路要錢,你們乾國根本沒有那么多錢。”
“朝廷確實沒錢,但是商賈有啊,世家有啊。”
“難道要去世家手里搶嗎?”
“和搶差不多,只不過這種搶是他們自愿的。朝廷出政策,表明修路的規章和要求,然后由世家或者商賈出錢建造,建好以后任何人上這條路都需要收費,前三年所收的費用除了必要的繳稅外,由出資者獲得。三年后,朝廷再收回來。”
“百姓走路還收費?呵呵呵。”楚惜靈難得綻放出一絲笑容。
雖然是譏諷的笑容吧,但那也很好看。
“你們是不給老百姓活路了?”
“非也,百姓不收錢。我們只收商賈的過路費,按路途遠近和輜重收費,每十斤一文錢,每一里地一文錢。如此筆直寬闊的大路,誰不想走?”
“那萬一有人偷偷上路怎么辦?商人可是很會投機取巧占便宜的。”
“不會,路的兩旁有護欄,不管是馬車還是牛車都無法跨越,而且我們會給每個上路的商賈隊伍一個繳費的票據,記錄著從什么關口上路,什么關口下路。如果中途下路,過路費不退,如果超過登記的終點下路,將會額外收取。所以說,修路不僅不花錢,還能讓朝廷大把大把地賺錢,因為現在來乾國的商賈特別多。”
楚惜靈不說話了,好像在思考林臻話語中的可行性,也可能是被林臻辯駁的啞口無言。
雪變大了。
像是老天爺不小心打翻了裝著鵝毛的匣子,將整個京城都裹進了一片銀白的世界里。
林臻與楚惜靈并肩漫步在這雪后的街頭,腳下的積雪發出“咯吱咯吱”的輕響,仿佛在為他們的同行低聲伴奏。
街道兩旁的店鋪屋檐下,掛著長短不一的冰凌,在微弱的天光下閃爍著清冷的光。
偶爾有一陣寒風吹過,冰凌相互碰撞,發出清脆的聲響,打破了兩人之間長久的沉默。
雪花落在林臻的肩頭,不一會兒,便積起了薄薄的一層,卻渾然不覺。
他們就這樣靜靜地走著,彼此的呼吸在冰冷的空氣中化作一團團白霧,交融又消散。
此刻,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們二人,以及這無邊無際的雪景。
突然,一陣急促的鼓聲從遠處隱隱傳來,打破了這靜謐的氛圍。
緊接著,一陣嘈雜的人聲伴隨著凌亂的馬蹄聲由遠及近。
只見一匹快馬從街道的盡頭風馳電掣般沖了過來,馬上的人一邊揮舞著手中的馬鞭,一邊大聲呼喊著:“下邳大捷!南楚投降了!”
聲音高亢激昂,在雪后的空氣中傳得很遠很遠。
這突如其來的消息,如同一顆重磅炸彈,瞬間在人群中掀起了軒然大波。
周圍的百姓們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,抬起頭來,臉上滿是震驚與興奮。
“王爺威武!能把南楚打得投降,不愧是軍神!”
“老天爺保佑啊!就知道南楚那幫鼠輩不是王爺的對手,還總是挑釁!活該!”
“這回再看見南楚的人,老子就沖上去問問他服不服!不服就繼續打!”
“不賣了不賣了,我得回家去燙壺酒,好好慶祝一番!”
百姓們歡呼雀躍。
而楚惜靈,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,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,猛地停住了腳步。
她瞪大雙眸,眼中原本的柔和瞬間被驚愕與痛苦所取代。
雪花依舊紛紛揚揚地落在她的臉上,與她眼角滑落的淚水混在一起,分不清是雪還是淚。
林臻見狀,眉頭微微皺起,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