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陽的余暉透過工部衙門正堂的雕花窗欞,將金磚地面染成一片暖橘。
楚惜靈斜倚在紫檀木椅上,淡藍色的長裙如流水般垂落在椅邊,潔白的狐裘隨意地搭在肩頭,發間的珍珠步搖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。
她望著正在輿圖前踱步的林臻,眼波流轉間,翻了個風情萬種的白眼,朱唇輕啟。
“你該不會又想收過路費吧?后世那套算是被你玩明白了。”
林臻聞言停下腳步,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。
墨色長袍在晚風中揚起一角。
“當然!大路上車馬都收過路費,船只更沒可能不收。我們在城里建幾座裝卸碼頭,在水道進城的時候按照貨物體量收稅,稅款歸朝廷,也算日后國庫的進項;過路費就按船只大小來收,收上來的歸我個人所有。”
這可是貨運碼頭啊。
雖然不算大,但長遠來看絕對是百里無一害,而且有大筆的利潤可以賺。
錢這種東西就是用來花的,花沒了再賺,生生不息。
像那些地主老財似的,把錢洗得干干凈凈然后藏地下,有什么用?不就是一堆破銅爛鐵么。
林臻一邊說,一邊用手指在空中勾勒出碼頭的輪廓,仿佛那些繁忙的碼頭已然矗立在眼前。
楚惜靈忍不住輕笑出聲,抬手輕輕點了點林臻的胸膛,贊嘆道:“不愧是我的夫君,這奸商的嘴臉還真是耐看。”
她的聲音嬌柔婉轉,帶著幾分調侃與欣賞。
林臻被這話鬧得耳根泛紅,羞澀地摸了摸鼻子,干咳兩聲掩飾自己的窘迫。
他直起身子,轉身面向垂手而立的孫凱,神色瞬間變得嚴肅而莊重。
“這幾天我會觀察河道,然后畫好圖紙交給你。你派幾個懂水利的官員負責招工,監工,務必在雨季來臨之前盡快落實。”
他的語氣不容置疑,透著上位者的威嚴。
孫凱連忙躬身行禮,官帽上的紅寶石隨著動作微微晃動:“下官遵命!”
林臻背著手走到輿圖前,目光如炬地盯著地圖上密密麻麻的標記。
他眉頭微皺,神色凝重。
城中人口實在太多了,據上個月統計,光是京城就有常住人口六十萬,算上外來務工的,得有兩百萬多。
這絕對是古代最繁華的大都市。
不過那些常住人口都集中在皇城東西南三面,邊緣地區很多地方還在空著,外來人口沒地方住,都是白天開坊門的時候進城,晚上宵禁之前出去,很折騰。
倒不如用鋼鐵水泥蓋一群住宅樓,這樣不僅能玩房地產,還能擴大京城承受人口的規模。
但自來水是個大問題,回頭還得找靈兒好好探討一下。
思緒尚未收回來,突然,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。
最后“砰”的一聲,正堂的門被猛地撞開。
一名侍衛滿臉焦急,官服褶皺凌亂,連官帽都歪到了一邊,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。
“孫大人,永樂坊失火了,今天風大,火勢蔓延很快!”他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慌亂與恐懼。
孫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,手中的奏折“啪嗒”掉落在地。
他聲音顫抖地喊道:“那還等什么,趕緊組織全部力量去救火!”
他一邊說,一邊慌亂地整理官服,轉身就要往外跑。
林臻眼神一凜,毫不猶豫地提起衣擺,大步朝著門外沖去。
楚惜靈望著林臻焦急的背影,毫不猶豫地抓起狐裘甩在肩上,提著淡藍色的長裙也跟了出去。
裙擺掠過青磚地面,發間的珍珠步搖隨著急促的步伐劇烈晃動,在暮色中劃出凌亂的光影。
街道上早已亂作一團,百姓們朝著遠離永樂坊的方向奔逃,有人抱著啼哭的孩子,有人背著家當,驚恐的呼喊聲此起彼伏。
林臻翻身上馬,伸手將楚惜靈拉到身前,馬鞭狠狠一揮,駿馬嘶鳴著沖向火場,至于侯春等護衛則是跑步跟在后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