叫胭脂的瘦馬微微蹙眉,似乎對畢主持這樣的動作很是不高興。
但是她沒有辦法反抗。
只有這樣把胸前大片雪白裸露出去,讓上千人同時觀看。
“啊!衣服掀開了!”
“哎呀,關鍵的地方看不到啊!”
“誰說不是呢,再往下一點啊!”
“但該說不說她胸前的花可真好看,這姑娘估計價格不便宜啊!”
賓客的哄鬧聲幾乎要掀翻屋頂。
尤其是那些大色狼,眼睛都快把胭脂的紗裙看穿了。
西南角的富商之子不等畢主持把話說完,就扯著脖子大喊:“本公子出一千兩,要那個紅衣服的!”
話音未落,三樓傳來環佩叮當,某位貴婦擲出鑲滿寶石的錦帕:“一千五百兩!泣珠兒歸我調教!”
“狗屁,一千五就想買走泣珠兒?我出兩千!你那一千五拿回去買棺材吧!”
“大膽!你竟敢這樣和我說話!”
“說的就是你,咋滴?”
林臻聽到有人爭吵,于是去看,就見戶部侍郎和工部員外郎一個勁兒的拉自己老婆,都說消消氣,消消氣之類的話。
好家伙,這種場合怎么能帶老婆來嘛?真拿自己當林臻呢。
林臻聽著樓下的對罵,自己端起酸梅湯輕啜,目光掃過臺下失控的人群。
穿緋色官服的御史大人正與富商勾肩搭背,全然不顧官服歪斜;平日里端莊的誥命夫人們也紛紛摘下鳳釵作為競價籌碼。
他忽然輕笑,墨玉扳指敲了敲瑪瑙幾面:“看來《瘦馬行規》推行前,這市場倒比賭場還瘋狂。”
張儷凝視著舞臺,指尖無意識摩挲旗袍開衩處的金線。
當某個瘦弱少女因站立不穩險些摔倒,被牙婆狠狠掐住手臂時,她睫毛猛地顫動:“可憐的姑娘,連呼吸都要被教,被賣作瘦馬那日起便活得不如物件了,唉。”
“矯情!”司馬椿蕾涂著丹蔻的手指點向胭脂,“你瞧她生得這般標志,被哪家貴人買去都是享福。”
說完她忽然轉頭沖林臻嬌笑,“夫君,咱們也湊個熱鬧?若拍下泣珠兒,往后王府宴客可很有面子呢!”
林臻只是笑而不語。
其實他也挺喜歡泣珠兒的,但是花幾千兩銀子買回去當小妾,除非他瘋了。
再有錢也不是這么花的,他不是暴發戶,是吃過勞動人民底層苦難的創業者。
很快,競價聲已攀升至駭人聽聞的數字。
最開始喊話的富商之子青筋暴起,將整袋金餅砸在面前桌上:“五千兩!誰與我爭!”
二樓傳來陰森笑聲,不知道哪來的大地主,張口喊道:“五十顆東珠!換泣珠兒!”
此時,一樓東側的某位富商突然站到椅子上,手中搖晃著一沓銀票,油膩的臉上堆滿肥肉:“六千兩!我江南織造府有的是錢,泣珠兒歸我!”
他的話音剛落,二樓傳來一陣環佩叮當,幾位身著華服的貴婦人相互使著眼色,其中為首的徐夫人站了出來,手中的鎏金步搖晃得人眼暈:“七千兩!我倒要看看,誰敢和我搶!”
舞臺上,少女們如提線木偶般任人評頭論足。
含雪始終垂眸盯著腳尖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,蒼白的嘴唇微微顫抖;胭脂被眾人打量胎記時,淚水在眼眶里打轉,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響,只能將頭埋得更低;唯有泣珠兒抱著焦尾琴巋然不動,血紅裙裾下,腳踝的銀鈴被攥得變形,眼神中滿是倔強與不甘。
而就在這個時候,四樓不起眼的小包廂里,慕容嫣都快把椅子扶手抓碎了。
“這幫鳥人!買個瘦馬幾千兩幾千兩的叫價,合著大乾就朕一個窮鬼!”
射月跪在她腳邊給她按摩,慕容無舌站在身后給她看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