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臻再想伸手去摸來福的虎頭,卻見它忽然低吼著退后兩步,眼神里竟帶著幾分警惕。
這反常的舉動讓他心頭一沉。
“怪事。”他喃喃自語,看見來福脖頸間的鬃毛根根倒豎,完全不像平時那般溫順。
而且今天它已經嘗過鮮肉鮮血的滋味了,以后很可能會襲擊人。
這就麻煩了。
浣碧戰戰兢兢地走過來,遞給林臻一張濕的帕子,低聲道:“夫君,來福自從進府可從未怕過人,今天真的很奇怪。”
林臻擦著手,目光掃過馬廄角落的駱駝。
剩下的三只都縮在墻角,脖子上的銀鈴叮當作響,而來福則守在死駝旁,時不時發出威脅的嘶吼。
“罷了。”他揮揮手,“先讓它吃吧,你們它吃剩下的死駝處理干凈,其余的駱駝看好,再出岔子,你們都去守皇陵!”
離開馬廄時,來福的咆哮聲漸漸低了下去,只聽見撕扯皮肉的聲響。
林臻回頭望了一眼,只見白虎正用爪子撥弄著駱駝脖子上的銀鈴,鈴鐺發出細碎的響,在寂靜的暮春早晨顯得格外刺耳。
“夫君。”浣碧忽然停下腳步,“您覺不覺得,來福像是被什么東西驚著了?”
她想起方才來福看林臻的眼神,那不是敬畏,而是恐懼。
林臻沉默著往前走,玉鐲撞在腰間的玉佩上,發出清脆的響。
他想起慕容嫣送來的駱駝,每只耳朵上都有小缺口。
在他的記憶中,駱駝好像沒有這個缺陷。
難道是被人動了手腳?
林臻現在總是這樣疑神疑鬼的,只要出現什么特殊的事情就會聯想到陰謀,尤其是對煊赫門。
這段時間不管是煊赫門還是哈德門,都沒有再找麻煩。
首先就是慕容嫣。
她現在是個武林高手,一般小毛賊進宮就是死。
其次大乾現在基本就是鐵板一塊,讓他們根本沒有可以滲透到地方。
“猴子。”他忽然對存在感很低的侯春說道:“去查清楚這些駱駝是從哪兒來的,有沒有人動過手腳。”
他頓了頓,望著遠處宮墻的方向:“還有,告訴廚房,從今日起,給來福喂的肉里,加三錢朱砂。”
“是。”侯春應聲而去。
林臻站在海棠樹下,看著花瓣落在掌心,忽然想起慕容嫣最喜歡用海棠花瓣染指甲。
他輕笑一聲,將花瓣揉碎,血色的汁液染在指尖,像極了方才駱駝頸間的血。
“碧兒,你安排人去通知棋牌佛,如果找不到就去問問儷兒,告訴棋牌佛,讓他在后庭院等我。”
“是,夫君。”
......
前幾天因為答應侯春要給他說媒。
其實這種事情根本不需要林臻親自出馬,隨便打發個屬下去就行,畢竟郭鑫只是禮部主簿,在林臻面前連芝麻官都算不上。
但為了體現王府對這件事情的重視,林臻還是打算親自去看看,同時他也好奇,那位幾歲就能用文章賣錢的小姑娘,究竟是何等風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