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麝月開始忙碌,他微微傾身靠近慕容嫣,壓低了聲音,帶著一絲哭笑不得的無奈和探詢:
“嫣兒?你把麝月喚到寢殿去干什么?今晚不是我們的專場嗎?”
他總覺得有些怪異。
慕容嫣轉過頭,看向林臻,那雙漂亮的鳳眸里閃爍著一種理所當然又帶著施舍般的笑意:
“這小妮子最近侍奉得很是周到細致,心也細。朕呢,便想著給她個天大的恩典,算作獎賞。”
她仿佛在說一件賞賜美玉珠寶般的尋常事。
“天大的恩典?”林臻被勾起了好奇,更是不解,“獎賞什么?”
慕容嫣臉上那抹施恩般的笑容更深了,甚至帶上了點促狹:
“當然是得到這個世界上最強大、最尊貴的男人的寵幸呀!”
她伸出纖纖玉指,自然而然地、帶著點理所當然的驕矜,輕輕點了點林臻那輪廓分明的下巴:
“讓她被你這位王府世子、權傾朝野、手握乾坤的夫君親自寵幸一番,這難道還不算天大的恩典?”
林臻微微一滯,被這說法弄得有些啼笑皆非,指著自己的鼻子反問道:
“被我寵幸,對她而言是獎勵?”這邏輯他怎么都覺得有點繞。
“那當然!”慕容嫣理所當然地點頭,仿佛林臻在問一個很傻的問題,“你是什么身份?她又是什么身份?不過一個伺候人的小丫頭罷了!”
她鳳目微揚,帶著一種刻在骨子里的、屬于絕對上位者的漠然與理所當然:“能得世子爺你一夜垂青,這已經是十輩子修來的福分了!她得感恩戴德!懂不懂?”
她抿了一口茶,繼續輕松地補充道:“再說,麝月這小丫頭年紀也不小了,過了年就十六,再過兩年就要配人了,真要留成個老姑娘再放出去,夫君你寵幸起來……也覺得膩味,怕是也沒什么趣味了不是?”
這話說得赤裸裸,將麝月的一切完全置于可供賞玩和恩賜的物件位置。
林臻一時語塞,被慕容嫣這套強大無比又似乎無法反駁的邏輯震住了。
他有些哭笑不得,又覺得有些不妥:
“道理似乎是這么個道理。”他微微皺眉,臉上露出些許難以言喻的尷尬,“但是...呃,嫣兒,那我們三個人,這該怎么個睡法?”
他腦海中難以想象那種場面。
慕容嫣看著林臻那副難得一見的窘迫樣子,更是覺得有趣至極,忍不住“噗嗤”一聲笑了出來,鳳目流轉間滿是促狹:“耽誤什么事兒嗎?夫君忘了?先前司馬椿蕾我們不是也……”
話沒說完,林臻已搶先開口,語氣帶著更深的無奈和提醒:
“那……那哪能一樣?司馬椿蕾是貴妃!你的妃子!我們一起睡是很正常的,但麝月是是丫鬟!”
他似乎找不到更合適的詞來形容那種情況。
“有什么不一樣的!”慕容嫣站起身,不由分說地挽住林臻的手臂,力氣不小地將他往起拉,臉上洋溢著一種不容拒絕的任性光輝,像個發現了新奇玩具的興奮孩子:
“走啦走啦!別磨蹭!麝月那丫頭手腳麻利得很,估計都已經收拾妥當,在寢殿暖閣候著了呢!朕要讓她瞧瞧,什么才叫真正的恩寵!”
她聲音帶著點雀躍,拉著還有些沒回過神的林臻,徑直朝著寢殿的方向快步走去。
晚風帶著深宮特有的涼意,拂過回廊。
清冷的月光如水銀瀉地,溫柔地灑在兩人相攜的背影上,將他們的身影拖拽得很長,交疊在一起,仿佛融入了這無邊宮苑的夜色里。
只有那腳步聲,和慕容嫣帶著笑意的催促聲,在寂靜中漸漸遠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