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抬棺上墳的那一天,那棺材穩得一批,連晃都沒有晃一下。
但這一次,張家人很低調,再不似過去的張揚。
有的人說,張家究竟是有些落寞了,雖然他們也不圖張家什么,但看到他們這個樣子,還是有些難受。
那些人給的掛禮,都是一千一千的,多的甚至有三五千。
張耀陽此時戴著一個大大的口罩,身上披麻戴孝的,只一心守著棺材,人好像是失了魂一般的。
張家人看得心里難受,卻也只能在一旁默默地垂淚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,一個中年女人,這才風風火火的扒開人群,哭著跑了進來。
“媽……”
來的人正是瀟灑游玩的糖糖。
她沒有想到,自己玩了一個月的假期后,興匆匆的趕回家中,看到的就是一臉死寂沉沉的威爾。
屋子里面沒有陳玖的氣息,她的驚慌一下子就達到了頂峰。
威爾沒有責怪她,只是將陳玖和東方男人離開的消息告訴了她。
她當時沒有細問東方男人是誰,只聽說母親想要葬回到故鄉,于是匆匆忙忙的就趕了回來。
她對這個地方不是很熟,畢竟三歲的時候,就跟著陳玖選擇了離開。
所以,一路上不停的導航,又詢問人大喜村的日子,好不容易才有了一點點故鄉的消息,
一路上幾乎是摸爬打滾的來的,身上的衣服臟亂不堪,說不清她摔了多少跤。
頭發也是毛躁得像個雞窩,但是她早已經顧不上自己的儀態。
只撲通一聲跪在那蒲團上,對著棺材板嚎哭起來。
“媽……我錯了,我不該這么自私的丟下你一個人,你起來看看我好不好?”
“你起來打我,罵我都行,就是不要丟下我,我害怕啊,媽……”
……
她哭得撕心裂肺,有種噬骨的痛,讓她差點喘不過氣來。
這是哭太狠了,下一刻就暈了過去。
張耀陽就站在其不遠處,趕緊將其一把抱起來,送到客房去休息。
外面的喇叭鑼鼓一直在敲打著,熱鬧聲中夾雜著張家人的哭聲。
老一輩的都在哭,把小輩的那些孩子也惹得不停的淌眼淚。
張耀陽讓隨行的醫生,給糖糖看了一下,很快就讓對方蘇醒過來。
眼睛一睜開,就看到張耀陽這張有些熟悉,卻又陌生的臉。
“你……是誰?”
“你咋穿這樣?你和我媽是……”
在傳統的觀念里,只有女子的丈夫,還是直系親屬,比如糖糖這個唯一的女兒,才有資格穿戴這個。
旁的人,就算是張家的其余人,都只是戴白花,表達哀思而已。
張耀陽的存在有些迷,但外界的人都只當他是陳玖的親人,沒有往別的地方想。
畢竟,他們是第一天才見到這個人,此時也不是八卦的時候,不好過問太多。
而且就算是問了,張家人也是一副諱忌莫深的樣子,三言兩語之間,就把這事兒圓了過去。
別的人還能好忽悠,但這是自己撿回來的閨女,雖然不是親生的,也沒有將其養大。
但曾經,他在這個孩子身上,也是傾盡了心血的。
張耀陽可以蒙騙世人,甚至讓家人把張宇乾都給蒙在鼓里,卻無論如何也不想蒙騙這個閨女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