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還處在哀傷中的糖糖,抹著眼淚的道:“我媽才剛下葬,我哪有心情顧這個。你就不能再等等嗎?”
可他等不了了啊,林翠芬的電話就像是一個催命符,讓他趕緊離開這個小山村。
但糖糖是陳玖在這個世上的牽掛,他不能丟下這個女兒的事不管。
于是,冷硬著一張臉道:“我只有三個小時的時間,你若不愿意,以后也別來找我,我不會再幫你!”
這話讓糖糖的恨意,就這般飆升到了頂峰。
“沒有人求你,撿到我的時候,同行的又不是只有你一個,有的是人幫我!”
“行吧,你以后……多保重!”
張耀陽深深地看到了這個閨女最后一眼,此生父女緣就這么盡了,也好,他本就不該有太多的牽掛。
陳玖把她那些年掙到的錢全都遺留給了這個閨女。
她本人也是有一個比較好的工作,才能讓她實現四處旅游的愛好。
她不缺錢,現在也不缺他這么一點父愛。
所以,他很放心的轉過身離去,不再和對方有過多的交集。
有的人一轉身就是一輩子,就像他和陳玖。
不就是這么過來的嗎
那些缺失的東西,說什么都太假,彌補不了,也沒時間去彌補。
他改走了,這個地方,此時于他不是歸宿,是陌路。
他給老母親發了個保重的表情包,然后將那手機,一并丟向路邊的草叢里。
對于這場喪事,王平安也來了。
一個年輕的工作人員,小心翼翼的扶著他,走到一個高高的山崗上。
在那里,他能俯瞰整個村子,自然也能看到張耀陽的身子,正如一頭敏捷的豹子,再次回歸山林。
人生還能有幾次離別?
他不知道。
他只知道,自己似乎不能一直待在山中的養老院里。
年輕人雖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,但也一直耐心的服侍著,二人迎著早上的太陽,慢慢騰騰地往村子行去。
因為走的有些慢,幾乎是走走停停,落在了最后面。
等走到半路上的時候,叫到了焦灼不安的張宇乾。
他在二人的周圍一陣打量,然后有些急促的問道:“人呢?二爺爺人呢?”
王平安杵著拐杖,有些模棱兩可的道:“什么二爺爺?聽不懂你在說什么。”
“你老糊涂了吧,我二爺爺叫張耀……”
“混賬……”王平安嚴厲呵斥著,“怎么對老人說話的?你們張家的小輩,現在都這么猖狂了嗎?”
張宇乾有些后怕的道:“王爺爺,對不起,我只是太想見到二爺爺了,這才……”
“好啦,你想見就去見吧,人在上面,別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,你也不小了。”
張宇乾還以為張耀陽人還在墳頭那里,于是謝過王平安,激動的又繼續往上爬去。
王平安看著他那急不可耐的身影,不由得嘆息一聲,隨即對身邊的小伙子道:“這孩子八成讀書讀傻了,唉……無知也是福。”
“你等下偷偷的跟上去,看看他在干嘛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