順著鐘道長的眼神瞥過去,閬正平若有所思,雙指在摩挲著。
閬九川彎腰給閬老太爺整理了一下攏亂的頭發,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,指尖泌出一滴血,飛快在他額頭上畫了一道符,等符光沒入額頭,她才直起腰身,對閬正平道:“吉時快過了,先封棺吧,誤了吉時不美。”
封棺也是慰故人在天之靈,不宜拖沓,旁的事只能先放置一旁。
閬正平也知曉事有緩急輕重,轉頭向兩個僧道作了一揖,道:“我等對詭道一術毫無所知,不知這些東西要如何處置,家父又是否需要重新殮身,故此封棺儀式還請二位費心,務必讓家父早日入土為安,以告他老人家在天之靈。等喪儀畢,我必在慈恩寺和清華觀為父點最盛的長明燈。”
“無量天尊。”
“阿彌陀佛。”
有了二人主持,很快又叫來了幾位僧道,重新收拾了靈堂,在一片吹吹打打中,封棺開始,所有孝子退到門外侯聽。
范氏滿面不安,雙手絞著,微微傾身問丈夫:“剛才是怎么回事?”
閬正平搖搖頭:“回頭再說。”
跪在二人身后的崔氏眼皮微微一抬,又垂下了,強忍著沒扭頭去看閬九川的方向。
待封棺開始,眾人又開始哭了起來,因為棺木徹底一蓋,就再也看不到那個人了。
閬正平作為嫡長子,親自去釘下了最后一根棺材釘,又跪倒在地,額頭緊貼著地面痛哭出聲。
不遠處,一眾人或站或跪坐,神色哀傷的看著。
“治喪治成我們家這樣的,滿京師也就僅此一家了吧。這要被傳出去了,咱們開平侯府就是大家嘴上的大笑柄了。”閬采苓吶吶地說了一句,這以后,他們還怎么見人?
閬采光扯著手臂綁著的黑色孝帶,吊兒郎當地道:“笑就笑唄,反正咱們都要守孝又不用出去見人,這笑柄還能笑上三年不成?”
京師最不缺新鮮事兒了,再是為人津津樂道的話題,都會很快被新的給掩蓋過去。
話雖這么說,但鬧成這樣,外人肯定也會說他們治家不嚴,連帶著將來他們議親都會受些影響吧?
都怪那閬九川,真是個攪屎棍,才回來就捅了這么多簍子。
再一看始作俑者,神游天外不說還打了個呵欠。
閬采苓盯了閬九川一眼,后者看過來,她下意識地往閬采光身后一躲,在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時,有些惱怒地跺了跺腳。
她怕她什么?
可一想到這人一連串的動作,還有之前像是做夢一樣的黑霧,她心里就有些犯怵。
閬采苓閉了閉眼,心想我才不是怕她,我是做姐姐的,讓她一下而已。
忽而,身后傳來一陣喧鬧聲,閬采苓轉身,但見有人一身白孝殺氣騰騰地沖了進來,在他身后,一撥人正滿頭大汗地勸攔。
那人推開攔路的人,嘴里發瘋吼叫:“都給我滾開,閬九,你給我滾出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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