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是好了?”沈夫人走過來,看到桌面上那張靈符,呼吸都放輕了。
怎么說呢,這符紙是舊的,原本上面的符紋早已被新的完全覆蓋,按理說,符紙發舊了,整張符也顯舊,可眼前的符卻不一樣。
它明明是舊的符紙,但那些仿佛帶著金光的符文卻令人生出一種敬畏和安心,像是所有的恐懼茫然都被壓制了一般,只有安寧舒心。
沈夫人都不敢伸手去碰。
閬九川說道:“把驅邪法事一做就成了。”
她站了起來,腦袋有些眩暈,身子一晃,手扶著桌子,微微喘了一口氣。
將掣見了,頓時良心發現,大方得很,主動把愿力貢獻出來,讓閬九川吸上幾口,畢竟都是一條船上的可憐人,不能讓船沉了。
“沒事吧?”沈夫人緊張地攙扶著她。
閬九川的臉色眾人都看在眼內,她畫完一道符,可比之前更孱弱了,分明是力竭了啊。
她可不能出事了,不然沈鵬該怎么辦?
沈青河走到門外,讓人去取參片前來,兒子在此靜養,這些名貴的藥材是常備著的。
“無礙。”
閬九川贊許地對將掣這個隊友舉了大拇指,很快地,她用剩余的朱砂在藥王菩薩像前畫了一個陣,讓沈鵬坐在陣中,又用燈油點了三盞燈放在其中,代表著沈鵬的三把火。
“不過是中邪,這么麻煩?”將掣感覺有些不對。
閬九川回道:“邪入神府已成小氣候,而且那邪氣夾雜著些許愿力,并非一般邪祟。要對付它,自然也不能輕率。”
將掣一驚:“難道真的是山神作祟?”
那女兒寨都說要供奉山神,不惜獻祭,又有愿力,也只能是山神了。
“天地靈氣生出的山神,鮮有成為邪物的,除非有什么變了,未前去看過,不好定論,只能說,它比普通邪祟要難搞些。”
通過一個掛飾媒介就讓沈鵬的氣數快到盡頭,證明它也有些氣候了。
將掣聽了,猶豫半晌,道:“這買賣,咱是不是虧了?”
區區十年壽數,就算是有大功德的善人之壽,好像也抵不上她所做的。
“過猶不及,我能復生本就是逆天而行,逆天改命,若貪心不足,強搶他人壽數,能否承受得住還不好說,地府一眾人,也得受過。”
將掣睨著她:“想不到你還是個懂感恩的。”
致敬。
“主要是我不想死了又死,有點累人。”
將掣:“!”
緊急撤回一個致敬,是它高看她了。
閬九川沒再說話,點了三支香,抵在額前,向藥王菩薩像拜了三下,其實若是她神魂齊全,身體康健,她倒不必向神借勢,這不是她身殘體弱嗎?
請神香一敬,她就取下腰間的帝鐘,術訣一掐,鈴鐘響起,宛如雷鳴,震懾四方。
沈青河和沈夫人眼都突了,那平平無奇的小鐘,他們還以為只是個破爛裝飾品呢,連個撞鈴都沒有,卻能發出振聾發聵的鐘響。
而沈鵬,本是好好的,自鐘聲一響,他就發出一聲嘶吼,臉頰猙獰,想要奮起撲向閬九川,可那朱砂陣卻是金光閃過,令他忌憚,瞪著閬九川,惡狠狠地叫罵,聲音粗噶,不男不女的:“賤人,你也敢壞我好事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