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掣哀叫連連,寧得罪小人,莫得罪惡毒的閬九,它為啥就是不信邪。
閬九川泄了憤,才放開他,重重地哼了一聲:“趕緊去干活,事無大小,能打聽到的都打聽。”
將掣:“……”
奴役虎也不是這樣干的。
它在閬九川的瞪視下委委屈屈地走了。
閬九川待它走了,才雙手托著腮,嘆了一口氣,她要真是個掃把星,該咋向閬正平交代一聲,有點心虛呢。
被念叨的閬正平正聽著心腹的回稟,打了個噴嚏。
“……工部郎中陸長學就是個勤勉的老好人,與人相處,凡事都留三分情面,誰也不得罪,也不爭當出頭鳥,事兒都辦得妥妥當當,倒是很得工部上下的人心。”谷全雙手叉在袖子里回話,道:“陸夫人出身江南徐州一個書香人家,和陸大人成親后,一直在后宅相夫教子,極是賢惠,兒子各自成家后,就多半在禮佛,直到現在每個月初一都會去護國寺上香齋戒一日,風雨不改。如今陸家中饋由陸三奶奶執掌,管理得也算整整有條。”
“由三媳婦管家,前面兩個呢?”
“長媳跟著陸家大爺在外放,二兒媳乃是京兆司姚大人的侄女,而這陸三奶奶乃是隴西李氏出身,雖是旁支,但比起前面兩個嫂子,是身份最高的一位。不過,她對陸夫人卻是極為恭敬,凡事都會奏請婆婆。”
隴西李氏的人。
閬正平仔細一想,如此出身,理應自命不凡,但她卻對婆婆極尊敬,是真的因為自身教養,還是因為別的?
“陸家婆媳在京圈里都有個賢惠溫和的名聲,和不少權貴夫人都相處得頗好。”谷全說著自己調查得來的消息,忽道:“還有一個趣事,聽說有一次陸大人攜夫人吃酒,只因席間有人戲謔讓陸大人為當時獻舞的胡姬賦詩一首,陸夫人不過淡淡地向陸大人瞥了一眼,陸大人就借著尿遁了。”
閬正平訝然:“坊間倒不曾聽說陸長學是個妻管嚴啊。”
谷全點點頭,道:“他的兩個侍妾還是陸夫人親自為他納的,妻管嚴稱不上,倒聽他對夫人甚是尊重。”
閬正平點點頭,妻賢夫禍少,一代賢妻才有三代好兒,男人多敬著尊著嫡妻,那是對的,這也不是啥問題。
不過一個眼神就慫,他閉目細想那位老好人陸長學,一想,竟沒半點違和。
那就是說,陸家真正能話事的,是這位陸夫人?
“來人,去請……”閬正平剛開口,又憋住了。
罷了,今日那齊家來了人,聽說把閬九川那孩子都給嚇得臉色煞白險些背過氣去,想來現在仍在歇著,就不去打擾她了。
虧得今日宮家來信及時,他當時聽了消息,當機立斷就讓婢女送去前院給弟婦,當著那齊家人說清信件來路。
也好叫那囂張的齊家知道,他們閬家,也不是不認識玄族的人,要想來家中鬧,還得掂量掂量。
不過再想到齊家來人,是因為閬九川和那齊家跋扈的縣主起了沖突,這孩子烏鴉嘴又顯了靈,閬正平一陣無語,又有些敬畏。
“如果沒有那容姨娘和表哥的死,陸家看著就是尋常之家,挺干凈,但反而因為二人突然身死,才讓人覺得不簡單。依舊用現在的人盯著陸家,你另外尋一些生面孔,不起眼的那種,跟一下那陸家幾人,尤其是那個陸夫人,不拘時長,仔細跟著,所需花費去公中支出。”
“是,世子爺。”
“也派一撥人去齊家那邊盯著,留意消息隨時來稟。”閬正平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,咋個回事,感覺他們家樹敵越來越多了呢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