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錯,眼前的黑袍人,正是一切陰損事端的制造者,從卞。
“她又怎么了?”從卞不耐煩地低吼。
從錦年瑟縮了下,道:“她說肚子疼。”
“給她壓著,還沒到吉時。”從卞沉著臉道。
從錦年應了,又舔了一下唇,道:“從家那邊,好像都被抓到牢里去了。”
“你慌什么,只要大計一成,而你還在,便是從家死絕了也能傳下去。”從卞佝僂著身體,陰森森地道:“你不是該關注從家下場如何的時候,是寸步不離公主,她若有半點不測,你也不用活了,從家不缺人,也不是非你不可,滾下去。”
從錦年一驚,道:“小子知罪。”
他躬著身子退了下去。
從卞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,忍不住伸手掐算,卦象一出,眉心皺得發繃。
大兇之象。
再想及從錦年傳來的話,臉色難看至極,百年之策,別是臨門一腳就廢了吧?
土地廟那邊,閬九川把隕石壓在陣心,又用判官筆在那泥像寫下生辰八字和名字,將其放置陣心,再在那石刻神牌上畫了一道大逆不道的斬神符,用于壓陣腳。
只差一步。
空中有雷云積聚,遮住了最后一點暖陽。
阿飄站在不遠處看著,不停地在腦海里想,他之前看到過的大能,有沒有一位是她這樣的。
沒有,那是和主子一樣年代久遠的老古董?
啊呸呸,主子恕罪!
阿飄凝目看去,魂身倏地一緊。
卻見閬九川不知何時盤腿坐下,在一片蛟龍骨片上畫下最后一道雷火符,雙手飛快結印掐訣,嘴里吟著咒詞:“天罡引煞,驅雷奔云,地煞承劫,斬邪滅形,起。”
她抓起身邊的蛟龍骨片,將它嵌入陣樞,道意灌于手掌,一拍身側,嗡的一聲。
陣起。
平地忽起一陣颶風,噬靈陣紋金光乍現,如游龍一般圍著土地廟游走,結成一道蛛網籠罩其中,地脈的靈氣從地髓涌起,形成一個暴虐的旋渦,無數砂石在其中被化為齏粉,悶雷在云層內咆哮,有紫色雷電在蓄勢待發。
“一筆虛妄,乾坤倒逆。”閬九川手中的符筆向陣中激射而去,直指那在陣心的泥像。
辟啦。
雷電自云層劈下,打在符筆上,又落在那陣樞的骨片,轟隆一聲巨響。
密密麻麻如蛛網的雷火在陣中炸響,那本被截斷的地脈氣運悉數透過陣心的泥像返逆,化為地髓最陰最煞的陰毒,復又倒灌于泥像,轟地炸開,化為齏粉。
“啊!”
從卞爆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,倒在地上,如老狗一般瀕死的急喘著氣,一雙眼變得全黑,聲如砂礫般嘶啞怒吼:“誰,誰壞我好事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