尸殭一擊不中,又是一聲尖嘯的咆哮,那尖利的獠牙近距離看去,越顯得寒光凜然,上面還沾著一絲碎肉,腐臭的粘液從中滴下,令人作嘔。
它速如疾風,再次追著空虛子過來,空虛子從胸口掏出一塊八卦鏡,那鏡面以朱砂混著黑狗血畫著血符,向它一照,鏡面迸射出的金光令那尸殭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唳,以袖擋眼,卻不曾停下,濃稠的煞氣自另一手涌出,如同巨掌一般,向空虛子拍去。
空虛子倒飛出去,胸口劇痛,卻見那陰煞震碎了胸前道袍,自胸口留下一個黑掌印,還有爪子劃破皮膚,毒入胸腔,神魂震痛。
他嘔出了一口烏血,一張臉竟是蒼老了幾分。
尸殭像是不足以解恨,尖長的指甲利刃向他抓來,身子卻驀地被銅錢線捆住,一條又一條,如天羅地網罩下。
那是銅錢金甲線,以水火不侵的金絲線而做,用黑狗血浸染過,又以雷火淬煉過,可驅邪鎖魂。
如今尸殭被金甲線一捆,那線上的銅錢叮叮作響,它越是掙扎,那罡正雷電之力就越是束縛得厲害。
尸殭徹底被激怒,通體籠罩在陰煞黑霧中,嘣的一聲巨響,那金甲線崩裂炸開,銅錢散落在地,它沖了出來。
彼時,宮家已經結成天罡北斗陣,每人各司其職,各守一位。
宮聽瀾手持一把三清物锏,腳踏罡步斗,速度極快,引動九天雷炁向它劈去:“五雷猛將,威震五岳,雷霆萬鈞,除邪輔正,敕令!”
轟隆。
一道如臂粗的九天紫雷向尸殭劈落,電光亮如白晝,雷電之力游走整個尸身,使得它發出一聲哀嚎。
這一嚎,身后的尸山白骨,像是被驚醒了,竟是動了起來,像有萬千怨魂齊聲哀叫啼哭,那怨氣沖天而起,向它奔涌而來。
宮聽瀾神色冷沉,厲聲道:“宮家弟子聽令,陣起,全力圍剿。”
所有弟子都足尖一躍,法器齊飛。
而另外幾家的人也都不再藏著掖著,把自己的看家本領都使了出來。
空虛子顫巍巍地吞了一顆丹藥,又在胸口畫了一道符,再用銅錢劍在胸口輕輕一劃,暗暗運氣,將那尸毒逼了出來。
他喘著粗氣,手里拿著那個木頭人,趁著諸位道友大戰那尸殭,悄咪咪地躲到一處,極目遠眺,看向尸山深處,又掏出一張符展開。
就著地上的白雪看了一眼,他又放到鼻子前嗅了一下,只覺此符不凡,這是閬九川把木頭人交給他時也一并交給他的,要用它焚燒木頭人,但必須看準時機。
她所說的時機,應該是它這銅皮鐵骨一樣的殭體被打得差不多的時候吧?
空虛子看著法器和術數亂飛的戰斗現場,心下惴惴,不錯眼地盯著。
而閬九川,已經摸到了那祭壇邊上,對將掣道:“配合我,暗算他!”
這個他是誰,自然是始終不離朝安公主左右,手持利刃緊盯著遠處尸殭的從錦年了。
將掣秒懂,立時就在從錦年面前顯了它猛虎的兇悍煞氣,嗨呀一聲,張牙舞爪地向他撲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