閬九川停下,看著他那眼皮底下青黑的眼圈,道:“你這是幾日沒睡覺不成?”
莊全海哭喪著臉說:“那鬼……客人一直在等著您呢,我就怕著您沒來,他會鬧事。”
不對,鬧鬼才對。
客人上門,一直苦等,卻久不見接待,他要是那個鬼,估計都要發作了。
他家里還有個懷著身孕的兒媳婦呢,怕著這鬼客真鬧起來驚了兒媳婦安胎,他是真沒敢完全闔眼。
閬九川一笑:“沒鬧,可見是個好脾氣的鬼客!”
莊全海:“……”
這玩笑可不是很好笑。
“走,隨我去會會這鬼客。”閬九川往前走去。
莊全海落后她一步,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,心里長松了一口氣。
來到鋪子門前,閬九川站在門口,看一眼掛得方方正正的萬事鋪牌匾,滿意地點頭。
“開業都有十來天了,就來了這么一個鬼客,有街坊路過好奇問兩句,您沒來,我也只能說等東家來可看診什么的。”鋪子里打了個排柜裝了些許藥材,說能看診應該也沒差吧。
“沒事,這鋪子本來也不是奔著賺銀子去的。”
莊全海嘴角一抽,不是奔著賺銀子,是開著體驗民間疾苦的么,大戶千金,真敗家……真任性。
“客人,從匾內出來吧,你就在這門口一直住著,也難怪我鋪子無人上門。”這牌匾用的是柳木,經過她特別處置,畫了一個養魂陣,可供鬼客在此容身。
但此鬼估計有些年頭了,鬼力濃厚,即便在陣中,那陰氣還是會往外滲的,看來她得在里面多加一道陣紋,不然有鬼客落腳,驚了路人,可就是她的罪過了。
閬九川的話一出,牌匾尚無動靜,可莊全海卻是渾身一僵。
什么,那鬼客就在牌匾掛著?
怪不得他天天蹲門口都覺得頭頂冷颼颼的,非得攥著玉佩才不會犯哆嗦,原來是那鬼客就在他頭頂呢。
虧他還以為人家在鋪子內等著,東家也沒說一聲。
莊全海的怨念一下子就飆升了,幽幽地看了閬九川一眼。
閬九川悻悻地笑,道:“忘了告訴你,我這牌匾做過處理,如果鬼客至,他們會在牌匾等的。”
那魂陣,可是養魂法陣,耗了她不少精神力才鐫刻成的。
莊全海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。
忽地一陣陰風從牌匾傳出,莊全海不由緊靠她身邊,一手扶著顫抖的大腿,戰戰兢兢地往前看去。
“此鋪東家,竟是一個小娘子?”閬九川的前方,緩緩出現一個穿著盔甲戴著纓帽的將軍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