應該是閬正平日盼夜盼的承爵旨意下來了。
事實也確如她所料,開平侯的老侯爺去世都已經快百日了,爵位要如何承繼卻一直沒能傳下旨意,閬正平早就急得長出火燎泡了,現在總算有黃門帶旨入府,他是又喜又慌。
喜的是終于能承爵了,慌的是,大概率會被降爵。
所以,閬正平特意等了閬九川一下,攔著她,搓著手問:“九娘,你今日想不想說不吉利的話?”
閬九川:“?”
閬正平瞪著她,見她沒說,頓時咧嘴:“不想說?那應該是好事。”
他說完,立即向前院跑去。
將掣嘖嘖地搖頭:“好好的人,就被一個爵位給整傻了。”
天家有旨,闔府皆至。
閬九川趕到庭院,那里早已擺了香案,烏泱泱的人頭擠得滿當當的,她被吳氏拉到了女眷的位置。
那面白無須,長得眉目溫厚的大黃門拿著圣旨,看向閬正平:“世子爺,人都齊了吧?若是齊了,咱家就開始宣旨了。”
閬正平回頭看了一眼,該在的都在了,便拱手點頭:“有勞桂公公。”
那桂公公這才站起來,來到香案前,清了一下嗓子,展開圣旨,尖聲道:“奉天承運……”
閬九川跪著冰涼的青磚地板,聽著那圣旨內容,眉梢一挑,竟然沒有降爵,走的是什么狗屎運?
閬家人也喜不自禁,竟然從下一代才開始降爵,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一個大餡餅,甜得齁了。
閬正平被這驚喜砸得腦瓜子嗡嗡的,就連桂公公念完了旨意,都沒反應過來,還是閬采勐膝行一步,輕輕地拽了一下他的衣袍,才清醒過來,高呼萬歲和謝恩。
桂公公將圣旨遞給他,道:“侯爺回頭就入宮謝恩,然后再回府守孝吧。”
閬正平又喊了一聲萬歲,站起來,親自把一個厚厚的荷包遞給了桂公公,道:“府中備了薄酒,公公賞面喝一盞吧?”
“您家在守孝,咱家就不叨擾了,酒總有能喝的時候。”桂公公又往女眷那邊看了一眼:“不知哪位是安北將軍的愛女?”
閬正平一驚,連忙叫了閬九川過來。
閬九川看向桂公公,眉目清淡,微微頷首。
桂公公倒沒怪罪,輕聲說道:“忠勇侯府的四小姐沒了,貴妃娘娘傷心得很,天家本來是把開平侯降等的,圣旨都險些蓋上玉璽了。后面乍一聽道宗那邊傳來的消息,九姑娘也是玄門高道,還得了宮家少主親自褒獎,這次滅邪又出了大力,天家龍心甚悅,這爵位沒降算是看在姑娘的面上了。如今瞧著,姑娘長得果然鐘靈毓秀。”
他說著,眼神還意有所指地看向閬正平一眼,道:“有此明珠,侯府是要否極泰來嘍。”
閬正平心頭大震,笑瞇瞇地拱手:“承您吉言。”
桂公公急著回宮,沒再多言,反正好處也足夠厚,很快就走了。
閬正平親自送出門外,直到馬車不見了,他才拿著圣旨咻地跑回府:“九娘……”
咦,他家吉祥物呢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