閬九川聽得此話,拿起那玲瓏塔,道:“囚以生魂,以陣摧或魂,運道生生不息,怪不得他這么多年依然能順風順水,原來全賴了你這文曲星子帶來的靈氣。”
生魂不同死魂,強行從肉身抽離,他的魂等同離家出走,卻不算是死了,但肉身一毀,除非他能找到其余肉身附身,就還能活,否則生魂一直游蕩,就會成游魂,要么被其它鬼魂吞噬,要么消散。
但寧瓏卻是被囚困,也是一樣,時日久了,他這生魂產生的功德能量消散,這法器也會變成廢物,他就會逐漸虛弱消散。
之前閬九川遇見他只剩下虛弱的殘魂,也是這個道理。
寧瓏再向閬九川拱了拱手,面露驚嘆:“大師果然非凡人能及。”
阿飄問:“那他寫的狀元卷,又是怎么回事,是你答的卷吧?”
寧瓏點頭應是:“是,這本也是我的不甘,我已連中五元,只差一元即可六元及第,而他利用了這不甘和怨念,以那惡道的符咒驅使,以我之魂念借以他的手答卷,也是我不爭氣,竟也沒想到拼盡全力反抗。”
他說起此事時,仍有一些不甘愿生出。
六元及第,何其樂事。
偏他入了惡人眼,囚于惡人手。
而自己偏還克制不了那怨念,反成就了那惡人賊子!
閬九川笑著搖頭:“先生此言差矣,您已是六元及第,為大才也。”
寧瓏一愣。
“盛懷安那狀元卷固然是冠了他的名,出于他的手,可那通篇策賦,卻是出于您之才,那上面的言之有物,全是您所思所見,或是將來所行。那樣的一篇策賦,哪怕冠名的是張懷安,陳懷安,他都會是狀元。”閬九川淡淡地道:“先帝點狀元,點的不是人,而是文章,所以,您怎么就不是六元及第了?”
寧瓏哈哈一笑,笑聲帶了幾分恣意,眉目疏朗,道:“你所言甚是,那是我的策賦,無論寫誰的名字都是狀元卷!”
“那寧先生又為何會出現在那集子上?聽小九說發現您是在姓盛的集子上。”阿飄對于這點很是好奇。
寧瓏輕嘆:“起因還是因了狀元卷,他出新集子,將這狀元卷作為開卷,可在敲定雕版時,他卻不小心在那書局摔了,玲瓏塔磕在雕版旁邊的刻刀上,我感覺這塔的鎮魂咒破了,就順著那道紋鉆了出來,附在了雕版上,狀元卷乃是我心血之作,是我的執念,它成集出書,我無處可往,便也附在其中,也好過在那人身邊作他的守護神,他不配!”
他說到這里,靈魂有一絲冷冽可侵入人體的銳氣散出。
“這也算是天理昭昭,冥冥中有天意,致使你命不該絕。”阿飄嘆道:“也不對,魂不該散?”
閬九川搖頭:“成也蕭何敗蕭何,他因狀元卷而聲名大噪,也因此卷而遭受因果孽力,很公道,先生的魂已養回并清醒,想來盛懷安的活路也到頭了。”
她話音畢落,樓下又傳來喧嘩,幾人走到窗前一看,相視一眼。
白天不說人,姓盛的又來找罵了!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