閬九川道:“我是閬家九娘。”
何芙一愣。
閬家九娘,咦,姓閬的話,不就是未來公爹每年都要為已逝的安北將軍做道場的開平侯府,今年她和未婚夫婿謝澤瑾的婚期也在三月,避免沖撞了,就提前辦,還是由他來主持的。
她將是謝家婦,對于謝家的人脈來往,早已在父母親那邊領了名錄冊子仔細了解過了,已故的安北將軍是未來公爹曾經的上司,可惜英年早逝,戰死沙場,僅有一個遺腹女,今年老開平侯去世,那位姑娘也被接回來了,好像就是行九?
鎮北侯視安北將軍為兄弟,兩家也算是世交,那這就是未來夫家會來往的世妹了。
何芙掰明白這一點,看她的眼神更溫柔了。
閬九川卻在心里嘆氣,向她微微點頭,便往前走。
她和謝家,注定是要撕破臉的。
而眼前的姑娘,是要嫁入謝家的,這才一對面,難道她就要和她說一句,你能不能退婚,你此婚不是良緣?
換了誰聽了,都會心里不高興吧。
閬九川的復雜眼神讓何芙有些不解,卻也沒多想,只覺得對方是性子問題,畢竟二人也不認識。
不過這閬家九娘,怎么會來阿詩的院子?
何芙問松香:“我竟是不知阿詩和閬家九姑娘相識?”
松香笑了笑,也沒說別的,只道:“是我們大小姐牽的線。”
何芙看她有所隱瞞,也識趣地不再多問,很快離開,只是走進馬車,還是向伯府的內院看了看,腦海浮現起閬九川的那雙黑亮的眸子,也不知是不是錯覺,那眼睛里,藏著許多話,令她隱有不安。
閬九川跟著王嬤嬤入了內寢,看到了小鄭氏,和她姐姐大鄭氏有幾分相似,但她面容更要俏麗一些,可惜如今被病氣覆面,且陰煞氣纏身,使她的眉眼生出一絲陰郁和戾氣,整個人因為病懨懨的,更顯得陰沉,令人心生厭煩。
要不怎么說一個人是否幸福,得看她的精神面貌,溫和帶潤的,自是心寬氣順,氣運隨身,讓人見之如沐春風,反之,則是令人覺得面目可憎。
小鄭氏如今就是這樣,且夫妻宮已然凹陷,主夫妻多有不和,時有爭吵,她又病入肺腑,心神難安,眉目冷戾,這處宅院所對應的龍爭虎斗局已是應現了。
不但應現,她的佛堂里不知供著什么東西,使得那邊陰煞濃郁,生成白虎兇煞,她若再住在這里,必會身死。
閬九川也沒轉彎抹角,她也不是那些在外頭招搖撞騙的道姑神棍,說話留一半余地,搞什么婉轉,而是直接點破,聽與不聽,悉聽尊便。
所以,她怎么想的,話就怎么出來。
“換個院落居住,否則不出一年,你將性命不保。”
“唔!”小鄭氏一聽此話,心口就一陣絞痛,臉色慘白,額上布滿了冷汗,赤紅著眼盯著閬九川,幾乎從牙縫里擠出一句:“你在胡說什么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