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復興拉開門,本來門也是虛掩著沒關上。
“三大媽吃了沒?”
四合院里,還住著三位大爺。
雞毛蒜皮的小事經常有,但道德綁架,有官癮,精打細算的,暫時還沒出現。
“你爸的事別往心里去,你年紀輕輕,在軋鋼廠好好干,有啥不懂的的,問我當家的……”
三大爺是軋鋼廠的老鉗工,老員工了。
兩家同在四合院的中院,面對面,三大媽熱心腸,路過看見李復興在,便想著過來鼓勵幾句。
“放心,沒事。”
李復興笑了笑,翻出米缸里的布袋子,里面是十斤多糙米。
受限于這個年代的碾米機,以及物質條件,米糠參著小石子,蒸飯前得選上半個小時,吃飯還得謹防磕牙。
如今李復興有了拼夕夕60年代版,自然不用再吃糙米。
“三大媽,這點米你拿回去,你家幾個孩子吃得多。”
“不用,不用!”
三大媽連連擺手,她家確實困難。
當家的在軋鋼廠上班,掙得不少,但下面要養三個孩子,開銷大的很,半夜餓醒是常有的事。
早上兩個饅頭,當家的要上班,吃一個,三個孩子分一個。
“我家還能湊合著過,你以后要娶媳婦,多存點錢。”
“娶媳婦不差這幾斤米。”
李復興家在四合院里,確實算好過的,要不他爹也不能放心的丟下李復興,去和小寡婦過幸福生活。
“真不用。”
三大媽知道誰都不容易,以前有過不去的時候,她不是沒向李復興家借過,但現在還沒到那么難的時候。
“復興,你要真能勻出來點,去看看李寡婦家的那倆孩子。我昨晚起夜,聽到那倆孩子在嚷嚷肚子餓,李寡婦大半夜的蹲在屋外抹眼淚。”
得!
四合院里除了三位大爺,還有一個寡婦。
李復興仔細確認了下,從小到大沒人叫過他傻柱,這才點點頭,又和三大媽扯了幾句家常。
李寡婦夫家姓鄭,住在四合院的后院。
男人是廠里的生產管理員,待遇比三大爺還好,一家人過得不錯。
但前幾年,小鄭下班后和工友喝酒喝死了,一家子頓時沒了依靠。
上有兩位老人干不了活,下有兩個小孩嗷嗷待哺,都指望著李寡婦,這日子能好過?
送走三大媽后,李復興便提著十斤多糙米,敲響了李寡婦的屋門。
“是復興啊,快進來坐!”
開門的是李寡婦的婆婆,李復興一直管她叫鄭奶奶。
李寡婦不在家。
“鄭奶奶,我就不進去了。”
李復興就站在門檻上,和鄭奶奶嘮嗑兩句,提了提布袋子送過去。
“家里的窗花昨晚被風刮跑了,還得請鄭奶奶給我再剪一副,我重新貼上,就用這個換。”
把米放在鄭奶奶腳下,扭頭就走。
過年的時候,鄭奶奶剪了兩副窗花給李復興家。
如今再要一副,沒毛病吧?
“孩子,你倒是進屋喝口水……”
鄭奶奶連招呼都沒打完,就看著李復興走了,打開布袋,看到里面的米,不由得有些老眼發紅。
十斤多米,一家人省著點能撐一星期。
三天前,她家就斷糧了,想辦法向別人借,但這年頭誰家有余糧?
別說一副窗花,就是十副窗花也換不來一斤米!
鄭奶奶如何不明白,這孩子是在變著法子幫她家。
李復興腳下生風,回到自己屋里,第一件事就是把窗上的窗花一把撕下來。
然后盤算了下。
他爹跑了,以后照顧爺爺奶奶的責任,便落在了李復興肩上,也該回鄉看看。
拼夕夕里砍一刀,帶點好的給老人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