邰如柏不知道在他離開李府這一個多時辰,林晨遭遇了什么,但以他對林晨的了解,林晨絕不是那種氣量狹小之人,更不是那種些許委屈受不了的嬌慣子弟。
清風武館如此輕視林晨,可最后林晨還是加入了清風武館。
清風武館二次放棄林晨,拿下武比第一之后,林晨也不曾說過清風武館半句壞話。
無論是在公開場合還是在私下。
這個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秘密,即便是私下之言,只要有他人聽到,總會被傳出來。
面對清風武館的輕視,林晨以八大武館第一的成績,來證明自己。
這是一個心有傲骨的少年。
這也是他會甘愿為了林晨而用掉鎮岳武館和李大人之間,這份極其珍貴香火情的原因之一。
他極其看好林晨的未來。
“本館主明白了,既如此,你且等片刻,本館主陪你一起走。”
“邰館主……”
林晨驚訝,他想著是自己離開李府,沒想讓邰館主也離開,畢竟對于鎮岳武館來說,和這位李大人的這份香火情極其珍貴,維護了幾十年,不該就此放棄。
“李大人不是那般小肚雞腸之人,既然李大人不在,咱們離去也是正常。”
邰如柏拍了拍林晨肩膀,寬慰了一句。
李家,雖是高門大戶,但在他看來,自李大人之后,李家下一代李安,連李大人的一成風采都沒有。
若非如此,也不可能到現在才只是一個九品。
李家,后繼無人。
……
……
半個時辰后,兩匹快馬出城而去。
一個時辰后,一輛馬車快速入城,直奔李府。
馬車在李府大門停下,一位老人從馬車上下來。
老人眼窩深陷如古井,但瞳孔卻澄澈得駭人,當老人抬眼掃過府門,迎上去的李府下人,無一人目光敢與老者對視。
“父親回來了?”
得到下人通報的李安,臉上有著詫異之色,按理說父親去莊子與友人相聚,怎么也得住上一晚,最快也得明日才會回來。
老人剛入府,李安便是從后院迎了過來。
“父親,怎的不在莊上住上一晚再回來?”
“哈哈,你讓人送信,鎮岳武館有人來府上了,為父豈能待的住。”
李岳山放聲大笑,他等這一日已經等了許久了。
“帶我去見邰如柏。”
“父親,哪能讓您去見他們,我讓管事的去傳他二人就是。”
李安搞不懂,自家父親為何如此激動。
“也好,便是請邰如柏和那少年過來。”
李岳山吩咐完后,看到自家兒子疑惑眼神,心里一嘆,自己當年只顧追求武道上的突破,確是疏忽了對安兒的培養,安兒并不是一個合格的李家家主人選。
“為父和鎮岳武館之間的事情,你應當知道。”
“嗯,父親當年在鎮岳武館學武一年,與鎮岳武館有一份香火情。”
“那你可知道,這些年為何鎮岳武館來李府,只是拜訪為父,從來不和李家其他人走近?”
李安一愣,他心里想的自然是鎮岳武館那些館主太過吝嗇,或者說是狗眼看人低,只想著奉承父親。
只是這話,不能宣之于口。
知子莫若父,自己兒子這一沉默,李岳山就知道自家兒子的心思,神情變得嚴肅:“鎮岳武館歷次來人,之所以只拜訪為父,是因為他們知道,武館和老夫雖有香火情,但并不太深,畢竟為父只在武館待了一年,且連鎮岳武館的學員名冊都沒入。”
李岳山回想年少時候,他去鎮岳武館,托的是當時衢州一位九品前輩的關系,那位前輩當時恰好任鄱陽縣武政所所長。
“這份香火情,只能用一次,鎮岳武館歷屆館主,若是和我李家家人結交,等同于是用掉了這份香火情,畢竟若無這份香火情,他們根本沒機會與你們結交。”
“為父和鎮岳武館歷屆館主,大家心知肚明,莫要愚蠢的以為鎮岳武館真就拿不出幾份賀禮。”
看到自家兒子若有所思之色,李岳山臉色也是稍微好看一些,自家兒子雖然武道天賦不行,性子也較軟,可軟也有軟的好處,便是聽得進去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