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當他看到其中一個名字的時候,眼瞳收縮了一下。
武政司下發的這份公告文書,上面不僅有這一次縣斗各縣的名次,還有一些學員的名字,而在每一位學員的后面,記錄著對方所在武館和籍貫。
姜斷潮的目光落在了一位叫“林晨”的少年身上。
林晨:鄱陽縣靜水武館、鎮岳武館學員,來自臨湖村。
臨湖村三字,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即便沒有臨湖村三字,姜斷潮也很難不注意到林晨這個名字,在這張文書上,關于林晨這一行的信息,用朱砂筆給圈了起來。
“這是晴兒圈的,說這林晨和夫君你是同一個地方出來,晴兒當初在靜水武館待了三個月,因著林晨出身的原因,特意關注了一下,我聽晴兒的語氣,對這林晨評價很高。”
“臨湖村出來的,能有什么好東西。”
姜斷潮輕哼一聲很是不屑,莊敏掩嘴淺笑:“這么多年過去了,那么點小事你還放不下,晴兒拐彎抹角問我,為何咱們從不回臨湖村,我都不好意思跟晴兒說,因為你爹小時候在村子里被同齡欺負,怕回去憶起這些丟人事情。”
提到臨湖村,姜斷潮的回憶確實不怎么好。
他姜家祖上是為了躲避天災去的臨湖村,到他那一代不過第三代,姜家本來人丁就少,他又沒什么同胞兄弟,在村子里沒少受同齡小孩欺負。
姜斷潮不愿回臨湖村的原因,便是不想見到那些家伙,雖說他現在要是回去,當年那些同齡小孩,現在已為人父,對他只怕是恭恭敬敬,可他還是覺得別扭。
“為夫不是怕丟人,只是被趙藏湖那老家伙給坑了一把,心中不忿,反正給臨湖村十年免入學堂,也算是還了這份故土之情了。”
趙藏湖那老家伙真是精明的很,在他縣試之日,竟帶著臨湖村數十位村民入城給他鼓勁助威,言辭之間左一句臨湖村的全村希望,右一句臨湖村驕子。
不知情的外人,還以為他和臨湖村的村民之間有深厚感情,還以為他們姜家在臨湖村多受歡迎。
偏偏為了維持自己的名聲,他又不能站出來否認。
武政司對于學員除了武道天賦和實力的要求,對學員的品德也是有考量的。
最后他只得裝出和臨湖村關系極其親近的樣子,誰知道趙藏湖這老東西便是打蛇隨棍上,讓臨湖村的村民大肆宣揚自己在武道上的天賦和成就。
一副與有榮焉的神情!
而在自己高中之后,趙藏湖更是帶著村民敲鑼打鼓,從縣城打到鎮上再打到村子里,還給他姜家先祖牌位給放到了祠堂。
若是先祖牌位在臨湖村祠堂,他作為后人自然要時常回來祭祖,為了不和臨湖村再多打交道,他和趙藏湖這老家伙心照不宣,他給臨湖村謀取了十年免費入武堂的福利,趙藏湖讓他將先祖牌位給從祠堂拿走。
對外,兩人上演了一副少年高中,回饋家鄉父老的感人事跡,而這種事跡恰恰也是百姓們喜聞樂見,也是武政司所愿意見到的,這對百姓送孩子學武有著積極作用。
“夫君,其實我覺得你也不是真的恨那位趙村長,至少臨湖村的百姓是真的感謝夫君,且趙村長也讓夫君有了一個重情重義的形象。”
莊敏了解自己夫君,要說真恨那位趙村長其實也不是,只是覺得被算計了心里不爽罷了。
倘若真的恨趙村長,以夫君的手段和能力,豈是一個小小的村長能夠承受的住的。
姜斷潮沉默,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,不過心中也是記住了“林晨”這個名字。
……
……
鄱陽縣。
蘇凌川帶著武館眾人回到鄱陽縣,一行人剛到武政司,何汝云便是現身了。
鄱陽縣拿到縣斗第一,何汝云身為縣尊,自然是要來賀喜的。
雖說這縣斗比不上府試,但比起每年的縣試已經差不了多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