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媳婦，你種的蔬菜再不摘要凍死了。”葉梟回來跟沈婉清說道。
“哦，等會吃過晚飯都去摘回來。”沈婉清這些天太忙忘記了。
吃過晚飯，夫妻倆拿著菜籃子，去自留地把菜摘光，葉梟把黃菜葉留著，明天帶去部隊喂豬。
現在連蔬菜都很少，這些菜葉不能浪費，用繩子綁好帶回家。
年前，葉梟去找過方御，兩人聊了一刻鐘，說了啥沒人知道。
小年夜，天空終于下起了雪，部隊養的豬都殺了，除了老母豬還養著，明年還要生養小豬。
豬肉分解好，一部分要送去領導家，還有的要送去養老院，剩下的送去食堂凍上，這些肉是給軍人吃的。
“阿梟，我們什么時候回家過年？”沈婉清沒去食堂買紅燒肉。
“明天下午，我們回去吃現成的。”葉梟摟著媳婦下巴抵在她的頭頂。
“我們帶些茶葉回去，糧食要不要帶些？”
“可以少帶點，就算是我們的口糧。”
沈婉清知道他的意思，現在家里應該沒斷糧，他們有權能弄到糧食。
也對，任何一個年底，有權就是好用，比有錢更厲害，什么都能弄到。
雪花飄飄，寒風凜冽。
方御家里，楊雪正在高興的數錢，沒有注意到門外的人，看著這一切無聲嘆氣。
次日是大年夜，楊雪還是去趟黑市，今天沒有人跟著她，背簍里放滿了紅糖，很快賣完離開黑市。
走在半路上，被兩個男人攔住去路，楊雪害怕的往后退去。
“你們是什么人？”楊雪拿出一把水果刀壯膽。
“臭娘們，把錢全都拿出來，老子盯你很久了。”男人兇神惡煞的說道。
“你們做夢，誰敢搶錢我弄死他。”
“媽的，這娘們真是找死。”
兩個大男人對她動手，其中一個被她劃傷手，另一個直接甩她巴掌，楊雪摔跤磕到石頭上。
頭部受傷流出鮮血，兩個男人只想搶錢，出人命性質不一樣，這時正好有人經過，那兩人捂著臉逃跑。
最后，楊雪被人送去醫院，搶救過后一直昏迷，方御接到消息過去，看到昏迷的小媳婦，流下眼淚萬分不舍。
“對不起，我太想你了，媳婦。”方御小聲的呢喃。
之后，他打電話回方家，說了楊雪的事情，他不能回去過年，要在醫院陪媳婦。
下午的時候，葉梟開車帶沈婉清回家，后備箱放著大米和茶葉。
汽車停在葉家門口，鄰居們都在炸肉丸，空氣里飄著肉香味，孩子們在外面玩雪，聚在一起也不嫌冷。
“梟哥，這位是嫂子嗎？”有幾個年輕人剛好路過。
“對呀，她叫沈婉清，是我的新婚妻子。”葉梟正式的介紹道。
“嫂子好。”幾人都笑著打招呼。
“你們好！有空來家里玩。”沈婉清很客氣的說道。
“梟哥，你們結婚辦酒了嗎？”其中一個男孩問道。
“我們在部隊辦過酒了，領了結婚證名正言順。”葉梟的話，讓幾人對沈婉清更加尊重。
這時，后媽打開門盯著他們，那幾人道別立刻離開，夫妻倆手拉手進家門，打過招呼坐客廳喝茶。
“對了，后備箱還有大米和茶葉。”葉梟拿著車鑰匙出去拿。
“這小子，還是轉身就忘事。”奶奶寵溺的說道。
“奶奶，剛才遇到幾個人，阿梟才會忘記的。”沈婉清說完，給老太太添加茶水。
有眼色，老太太很喜歡沈婉清，小姑娘年紀不大很美，坐姿端莊像世家小姐，說話溫柔體貼不嬌氣。
很可惜現在是災荒年，懷孕最好還是過兩年，老太太心情有些郁悶，不過她很快就想通了，一切隨緣不用太心急。
后媽在廚房盯著炸肉丸，怕人偷吃她自己要盯著，奶奶嫌棄她太小家子氣，跟孫媳婦比實在差太多。
爺爺現在不管事，每天都聽收音機，在院子里種些花，開花后送給奶奶，退休日子很愜意。
“爸，這茶葉你跟爺爺一人一半。”葉梟說完，放下茶葉再把大米送去廚房。
“這茶葉真是好東西，這小子哪里買來的？”葉父好奇的問道。
“好像是從戰友那邊買的，聽說那人的家鄉產茶葉。”沈婉清找借口搪塞公公。
“沒錯，我讓戰友特意寄來的，你喜歡喝下次再買些。”葉梟走過來坐在媳婦的身邊。
后媽也從廚房里出來，坐在葉父身邊喝著茶，等到傍晚一家人上桌，桌上擺滿了很多佳肴。
有涼拌海蜇，油炸花生米，醬牛肉，醬鴨，烤鴨，糖醋魚，白菜粉絲羊肉湯，辣椒土豆絲和蔥燒海參。
這桌菜在這個年代，已經算得上很奢侈，大過年的人多熱鬧，過完年想吃飽都難。
這頓團圓飯，葉家男人喝了茅臺酒，飲料喝的是橘子汽水。
別說，葉家人還是挺舍得，現在想買吃的不易，這些菜花了大價錢。
吃過年夜飯，葉梟帶著她出門放鞭炮煙花，門外的鞭炮和炮仗聲不停。
即使生活再難，還是有很多人會買煙花爆竹，傳說這些東西放了可以辟邪。
這一夜，外面還在下著大雪，雪越下越大挺好的，融化后能滋潤大地，至少大樹能喘口氣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