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節的回答很干脆。
單論能力,不說別人,起碼李義府的能力就要比他們兩個要好上一些。
但是。
即便李承乾比誰都清楚這個道理,他也斷然不會對李義府像對杜荷與趙節那般信任器重。
沒辦法。
杜荷和趙節,是跟著他一路走過來的。
“你的意思,我明白。”
杜荷微微頷首,自己幾斤幾兩,他十分清楚,可不管如何,拼盡全力他也會擔起自己身上的擔子,不讓太子…哦,不,不讓當今陛下為難。
二人竊竊私語之時。
另一邊的蘇定方,則是在看著自己手中的酒杯微微發愣。
他也很恍惚。
其實單論戰功,蘇定方的功勞非常大。
畢竟哪怕只算當年沖鋒突厥王帳這一樁功勞,他都已經可以說是居功至偉了,更何況如今還有了滅國之功。
但正是因為如此,蘇定芳才會感到恍惚。
曾幾何時。
當他以為自己即將因功升遷之時,卻被皇帝出于政治原因,強行按了下去,讓他在沉淀沉淀。
高低落差實在太大。
以至于從貞觀四年到貞觀十七年間,蘇定方心里邊總是有一股怨氣的。
可是。
自從遇見李承乾,并成為他的親信之后,蘇定方的心態和境遇就徹底變了。
陛下好像真的非常器重他。
哪怕從來沒與他接觸過,卻還是委以重任,讓他逐步擔任領軍大將,時至如今,更是位列國公,并且還是右武衛大將軍。
說實話。
蘇定方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李承乾了。
這種恩情,就是再造之恩。
勢力城前把他從碌碌無名的人群中拔了出來,讓他可以在天下間建功立業,自己的名字,清清楚楚地記錄在史冊之上。
這是幾年前的他,斷然不敢想象的。
可是現在,他卻都實現了……
“唉……”
蘇定方忽然喟嘆一聲。
他扭頭看了眼上首笑容溫和的皇帝,只覺得心中情緒翻涌,卻根本不知道該用什么詞匯來感謝他。
同樣。
坐在他身旁的薛仁貴,心中也是感慨萬千。
自從科舉興盛之后,便有“稍為田舍郎,暮登天子堂”的說法。
對比之下。
他這個幾年前還在干農活的落魄寒門子弟,竟然在幾年間就完成了身份轉變,一躍成為了大唐的國公。
這是曾經的他,想都不敢想的。
薛仁貴的祖上是薛安都,很是出名,可到了他這一代,基本上就啥也不剩了。
再加上薛仁貴練武,消耗大。
家底都快要被他給吃光了,就算貞觀十七年時李撐起阿姐沒把他叫過去,他估計也會參加朝的募兵,給朝廷打仗。
這倒不是他有什么抱負,單純不想挨餓罷了……
可不曾想。
本來只以為是找到了個長期飯票。
卻沒想到混著混著,就成了大唐皇帝的心腹,位列國公,且即將成為左武侯衛大將軍,這已經不是朝為田舍郎,暮登天子堂可以形容的了。
“這碗飯,吃的真香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