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這話,朱子肖的表情也僵硬了一下。
他本就沒有主刀過,此刻拿著手術刀,多少有些緊張。
再聽到楊和平的話,頓時抬起頭來。
方知硯只有一只手,真的能進行擴大創口的操作嗎?
而方知硯則是輕輕點頭,左手盡量保持著穩定,然后伸出右手,接過朱子肖手中的刀。
這個時候,什么無菌不無菌,什么手術規范已經不重要了。
活著,四個人,不,五個人全都活著,才是最重要的。
所以即便是操作中帶著很多不規范的行為,也已經無關緊要了。
他接過刀,然后沿著反手的方向,在確保自己的左手不會受到影響的情況下,緩緩下刀,沿著事先確定好的方向,逐步地擴大傷口。
炮彈的尾部跟傷口表層十分接近,否則的話方知硯也不會一伸手就摸到炮彈。
如此接近的距離,如果讓朱子肖這樣的實習醫生來進行擴大創口操作。
確實有可能導致手術刀觸碰到炮彈的尾部,從而導致不確定的后果。
還得方知硯自己動手。
這樣炮彈在左手,手術刀在右手,他心中有數,才能夠將傷口盡可能的擴大開來。
切口擴大之后,眾人便依稀能夠通過傷口看出炮彈的存在。
楊和平瞅了一眼,緩緩點頭。
“炮彈跟我判斷的一樣。”
“不過上面粘連著很多組織,得把這些組織完全清除掉,從炮彈上面剝離開來,我才能進行彈體摘除。”
清除粘連組織,那也只能方知硯來進行操作。
但這就需要助手來拉開手術視野了。
他抬頭看向朱子肖,此時的朱子肖,也早就沒有了平時的嘻嘻哈哈。
或許人在危急的時候,真的會爆發出自己平常沒有的潛力。
朱子肖一眼就看出了方知硯的意思,迅速拿起旁邊的止血鉗還有鉤子,幫他拉開創面,確保術野的清晰程度。
方知硯沖著他滿意地笑了笑。
“你小子,可以,有眼力見兒。”
朱子肖則是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。
“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打趣我,我能力不如你果然是有原因的。”
方知硯無所謂地笑了笑。
“知道為什么我有心情打趣你嗎?”
“因為炮彈在我的手上,就代表著我的生死還掌握在我自己手中。”
“既然這樣,還有什么好怕的?”
朱子肖嘴角抽了抽。
他真的不敢跟方知硯聊天。
就怕方知硯說話的時候打個噴嚏,或者手抖一下。
到時候四個人一起原地升天,這才笑話。
他雖然愿意跟方知硯一起面對危險,可不代表他真的想死啊。
“老方,你還是嚴肅一點吧,我真的有點怕。”
朱子肖哀求道。
方知硯有些無奈。
“好了,我真的很嚴肅了,你不要這么緊張,放輕松。”
“我們都不會有事的。”
楊和平也是沖著朱子肖點了點頭,“朱醫生,你不要緊張。”
“平和的心態,才是完成這個任務最重要的因素。”
朱子肖心中佩服。
楊和平是拆彈專家,久經訓練,所以有一顆強大的心臟。
那方知硯呢?
方知硯為什么也有這么一顆強大的心臟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