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來壓住!”
方知硯催促道。
張綺娟手忙腳亂地接替方知硯的活兒。
溫熱的鮮血讓她手上黏糊糊的。
“他好像暈血。”
張綺娟解釋著。
方知硯沒有說話,先用紗布襯在皮膚上,而后掏出止血帶,在距離傷口近心端,大腿上面三分之一處綁扎止血帶。
他將布條繞大腿兩圈纏繞后打了一個活結。
直到遠端動脈搏動跡象消失之后,張綺娟那邊的情況才是好了不少。
“好像不出血了。”
張綺娟開口解釋著。
方知硯點了點頭,“現在情況緊急,只能做這樣的簡單處理。”
“你要跟她說話,讓她保持清醒,千萬不能昏睡過去。”
說著,方知硯又走到江華茂身邊。
這小子暈血,此時竟然渾身軟綿綿的。
這樣下去可不行。
他一個大男人,現在正是主心骨。
要是暈血,還得別人照顧,那豈不是少了一個勞動力?
方知硯皺著眉頭拍了拍江華茂的臉。
“喂,醒醒,別暈了,什么時候了,來不及暈血了。”
“再暈血你就死這兒了。”
“深呼吸,冷靜,別去想。”
“黑布隆冬的你什么都看不見,暈什么血?”
說著,方知硯伸手用力按壓他的人中穴。
再加上此處環境冰冷,江華茂很快清醒過來。
“我,我沒事。”
他有些虛弱的開口道,同時也有幾分羞愧。
“行了,現在我們六個人,有兩個傷員。”
“這一層還在下沉,我們得立刻轉移,往二樓,或者一樓去,等待救援。”
江面上的游輪側翻,肯定已經有人發現并且報警了。
救援應該很快就能趕過來。
現在方知硯要做的,是盡量讓大家在救援來臨之前保證安全。
江華茂用力點了點頭。
“我知道,我不去想,我沒事的。”
“很好。”
方知硯起身,抬頭看著四周。
船身側傾,必須上去才行。
正巧樓梯就在旁邊,他伸手扶起鐘菲。
“醒醒,你也得保持清醒,想想你媽,你得回去見她,你也不想她白發人送黑發人吧?”
“你忍痛,爬樓梯上去。”
說著,又示意張綺娟和江華茂兩人扶住她。
兩人一左一右攙扶著,往二層走去。
方知硯則是折返回去,將羅韻也給扶起來。
“鐘菲大腿股動脈出血,不過我暫時進行了一個壓迫性止血,并讓她們轉移到二樓。”
“我們也得去。”
“船在下沉,這里很危險,我們得趕緊走。”
“好。”
羅韻用力地點了點頭。
這種情況下,她無條件聽從方知硯的指揮。
畢竟,其他人早就慌亂得哭聲一片。
只有方知硯,已經處理了三個傷患。
“董帆,搭把手。”
方知硯一手扶著羅韻,另一手抄起剛才手臂骨折的男孩,帶著幾人往樓梯口摸去。
船身側翻,樓梯顛倒,只能從反面走到上一層的天花板。
董帆先上去,然后抓住了羅韻的手將她拉上來。
緊接著又從方知硯的手中接過小男孩。
正當他準備拉方知硯的時候,卻見方知硯臉色微微一變,緊接著整個人的身形猛地往下一竄。
“方知硯!”
董帆驚呼一聲。
下一秒,便看清楚,是一個壯漢,拉著方知硯的腳踝將他拖下去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