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老四的兒子已經徹底慌了。
而崔老四自己也是六神無主,一雙粗糙的大手第一次有種不知道往哪里放的窘迫感。
“方醫生,您可千萬要救救我爸啊,求求你,一定要救救我爸啊。”
說著,崔老四的兒子腿一軟,差點就要給方知硯跪下來。
看到這一幕,方知硯連忙伸手扶住他。
“別這樣,諾卡菌感染還是能夠治療的,不過看你父親這個樣子,已經有中樞神經系統感染的跡象,恐怕至少得持續一年的治療。”
“說不定,還得終生服用磺胺類藥物進行二次預防。”
“治療你是不用擔心的,肯定能治。”
他輕輕拍了拍崔老四兒子的肩膀,給予了他信心。
“現在呢,我給你們開一個腰椎穿刺,抽出腦脊液出來化驗。”
“只要能夠確診皮疽諾卡菌,那我就給你們進行治療。”
“安心用藥,不會有事的。”
聽著方知硯的話,父子兩人這才是松了口氣,同時緊張的看著方知硯。
方知硯則是迅速開了一張單子,交給兩人,讓兩人出去做腰椎穿刺。
這一次,崔老四不再心疼錢了。
腦子中間那一大塊空洞洞的他也是看得真切。
只要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。
孩子還這么年輕,還沒有抱上孫子,自己可不能這么輕易地死了啊。
兩人匆匆離開。
范晨夕一邊思考一邊道,“我一開始還以為是肺結核,或者是非結核分枝桿菌呢。”
“畢竟我聽您上次給他診斷的時候,說他的肺里也有空洞,可能是被細菌吞噬了。”
“是。”方知硯點頭,對范晨夕的想法給予了肯定。
“我一開始也是這么想的,因為肺里多發結節伴空洞,都是結核的好發部位。”
“但現在看起來,很顯然不是。”
“他的治療,很棘手啊。”
眾人點著頭,表情都有幾分惋惜。
“好了,不要難過,下一個病人。”
方知硯倒也沒空對崔老四一家表示惋惜。
病人很多,他得趕緊解決,這樣下午才能去做那一場手術。
接下來的幾個病人倒是沒什么大問題,方知硯一一處理好之后,便看到門外閃過一個身影。
緊接著霍東從外頭走進來。
“霍隊長,你怎么來了?”
安慰了一聲病人,將他們送出去之后,方知硯便看向霍東。
霍東表情有幾分凝重,同時開口道,“方醫生,我聽說你今天下午要給李杏兒做手術?”
“是。”
方知硯點了點頭,“她的情況有些特殊,不能拖太久,不然就麻煩了。”
霍東聞言眉頭一皺,“手術后多久能出院?”
“這個,可不好說,得看手術的成功率,怎么了?”方知硯有些不解的望著霍東。
霍東喝了口水,關上了門,然后在旁邊坐下來。
“一來,我是來保護你的,這個手術,能不能推遲到你完成省里那個手術之后再做?”
霍東詢問道,“省里那是下了死命令的,一切以那個手術為重,方醫生,你是知道的。”
聽著這話,方知硯搖頭,“霍隊,不可能的。”
“老爺子的生命很重要,李杏兒的生命就不重要嗎?”
“她拖不了那么長時間。”
霍東點頭,“好,我只是傳達一下上面的要求,手術這個東西,我也覺得能盡早就盡早。”
“不過我現在要跟你說的是第二件事情。”
“手術結束之后,能不能找借口讓李杏兒在醫院這邊多住一段時間?住院費什么的我們警隊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