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的人考了一輩子都只是個秀才,這是不少學子的命運。
雖然他現在是廩生,但也不是說,憑這個身份可以吃一輩子皇糧。
因為隔兩年,就要去考核,考核不通過,皇糧就要停止發放。
可以說,他的未來完全沒有安定下來,還正在努力階段。
這樣的情況,他哪里敢想親事呢。
喬老頭對他擠眉弄眼:“星河啊,你覺得我們家溪兒怎么樣?”
牧星河愣了一下,原來喬老頭竟然是這個意思嗎?他的臉在一點點發燙,羞赧地垂下眼皮。
“喬爺爺,我——”
“你只管說,你愿不愿娶我們喬家的溪兒丫頭?”
娶她,他當然是愿意的。
那一天離開趕考,看到她坐在桂花樹下,有幾朵桂花掉落在她的頭上,美得那樣靜謐祥和,這一幕,他永遠都忘不掉。
牧星河一陣心潮涌動,手指頭扣向掌心,又緩緩松開。
“我,溪兒是個好姑娘。”
“別發好人牌,就說你愿不愿。”喬老頭微微板著臉。
誰不知道,拒絕人的第一句就是這個話術。
牧星河抬起頭來,他一向很樸素,也不怎么打扮自己,只圖個干凈清爽,可是細細瞧著,眉眼五官還挺好看。
他的臉上,浮起了一抹向往:“我愿意,我想娶溪兒姑娘。”
喬老太讓喬溪兒送糖餅進堂屋,她端著盤子來到外頭,正好聽見這些對話。
她一下子明白過來了,為什么家里人對牧星河這樣熱情,原來是想把她嫁給牧星河。
說實話,前面她對牧星河并沒有任何心思,但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看家里都有這個意思,她開始在考慮這種安排的可行性。
細細想起來,牧星河的品行不錯,為人沉穩低調本分,人長得也不差,還是個知恩圖報懂情曉理的。
這樣的人誰要是嫁給他一輩子,他都不會虧待的吧。
比起來,沈良就是一個徒有其表的花架子,做人行事浮于表面,而一個人的秉性才是最重要的,是立世之本。
不會做人,那就枉為人!
再說,牧星河考中了秀才,今后是個有前程的,就算一輩子中不了舉,以他這個成績,可以去學堂私塾當先生,也可以進縣衙做書吏,協助管理治安等。
村里的王秀才,因為有一定程度的免稅資格,名字下掛著鎮子上許多地主的田地,每年從地主那里得到的回報就不少,帶著一家人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的,讀書讀出來了,過得絕不會差。
經過了沈良那件事,她就想找一個為人踏實本分的人過一輩子,牧星河身上有大好前程,已經遠遠超出她的所需所求,何嘗不是她的福氣呢。
她又想到,牧星河看她的眼神好像隱隱透著某種熾熱。
他應該是對他有點意思的。
而且他也應下來了,她還猶豫什么呢。
喬溪兒端著糖餅走了進去,擺在小桌上,又給牧星河滿上了茶。
挨得有點近,牧星河能夠聞到她身上散發的淡淡香氣,他默不作聲,多吸了兩口。
看著喬溪兒,眼里越發灼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