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鐮兒沒有多說,看他的血止住了,又從荷包里面拿出了繃帶,還有一瓶止血愈合的藥粉。
大用把曲監頭受傷位置的頭發都剃了個干凈,才把那些藥粉撒在他的頭上,又用繃帶給他整個腦袋纏了起來,包得嚴嚴實實的。
這樣一來,曲監頭心里面踏實了許多。
“謝謝,謝謝你們。”他有些哽咽。
“哼,好笑,一句你也有錯,這件事情就想輕輕蓋過去了?我們被搶走的糧食和銀子呢,接下來你們就不征收了?還不是要帶走至少七成。”王虎嚷嚷道。
另一個村民道:“你就算有一點良心發現,你的那些士兵也要撈好處,不然根本就不想干活,這一點誰不知道,這就是個死局。”
以前官府來征收,就是這樣的做派,明里暗里撈好處,所以他們奔來竄去的,這一次更加嚴重罷了。
曲監頭垂著頭,悶聲不語,因為他不知道,要怎么解決這個問題。
北方那里急需糧食和銀子,要保證效率,就要提高征收隊的積極性。
不給好處,征收隊干活沒力氣,怠慢了北方,他們這些做頭兒的,都不要想好過。
這么多巡講司下派人員分散到各地,再加上當地的衙門,還有軍營駐地的人手,除了上繳的五成,七成是必須的,這筆賬他已經好好算過了。
想來想去他心里面生出了恨意,為什么北方那些部落要南下,為什么要打仗?
他的拳頭攥了起來,眉頭鎖成了一個川字。
“說話啊,你怎么不說話了,沒辦法了是不是。”王虎倒在地上,還偏著頭一臉的嘲笑。
“想要反你們的可不只是我一個,你們再這樣下去,還會有越來越多的老百姓聚眾起義,你們制住了我一個,制不住天下人心所向。”
“就是啊,我們以后怎么活啊,你們嚴格按照五成征收,我們每一頓少吃一點就是了,天殺的,你們至少要帶走七成,還有帶走八九成的。”
“都是你們逼我們的,你們這樣的做法,和趕盡殺絕有啥區別。”
村民們越說越激動,有的眼里甚至含著淚。
不到這一步,誰會想要和朝廷作對?誰不想和家里人好好過日子?
“看到我們被逼急了,拿起了家伙,你們只想著找人來鎮壓,我們心里面的苦,你們可曾聽一聽,體諒體諒。”
“就算王虎被制住了,還有千千萬萬個我們。”
被這一句話帶動,村民們又齊齊向前走了一步。
今天怎么樣,也要逼著這個監頭就范。
把銀糧還給他們。
曲監頭剛剛松了一口氣,現在一顆心又提了起來。
不妙,最關鍵的問題沒有解決,這些村民是不會散去的。
可是,他又不能給保證。
“咱們把這個頭兒給抓起來,威脅征糧隊。”
“還有這幾個多管閑事的,他們自己也被征走了糧,不和咱們一起反抗也就罷了,還吃里扒外,去做朝廷的狗,咱們就把他們當成過街老鼠,人人喊打。”
村民們又舉起了手上的武器,一步步逼近。
喬鐮兒知道,現在她說那些話沒有用,要先把村民穩下來,讓他們處于一個有顧忌的狀態。
不然,只要誰一鼓動,她的聲音就會被淹沒,還會遭到更多的質疑。
所以,她一直沒有說自己的主張。
看向路的盡頭,大成哥和大猛哥的隊伍,應該要來到了吧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