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老三臉色變了變,他終于意識到,關將軍提這一茬,怕是想坐實他殺女兒。
“我,是又如何,她阻撓公事,不知好歹,難道不該死,就算我在大田村土生土長,也應該公是公,私是私,不能顧念鄉情,從而影響了對上頭政策的執行。”
喬鐮兒眉梢微挑,在軍中十年,勾心斗角,宋老三也學得如此圓滑。
他的兩次應答,都是狡猾之辭。
“岳父,您是知道的,我一向嚴厲,不比褚將軍到底軟弱一些,總是在不該仁慈的時候仁慈。”
關將軍不置可否。
“他們兩個呢,看起來像是普通的村民,又是什么緣故,你要把他們抓起來。”
“他們正是喬家人,上一次征收就冒犯于我,今日我帶人去征收,在路上遇到他倆,他倆更是口出妄言,羞辱上將,如此不加悔改,我才要把他們帶回營地,關到大牢里去,算是給喬家一個懲戒。”
“把他們嘴里的東西拿掉。”關將軍道。
宋老三趕緊出言阻止:“岳父,還是不必了吧,就兩個村民而已,交給元義來辦,我會好好教他們做人,不必岳父辛苦。”
關將軍哼了一聲,帶著蔑視和幾分厭惡。
這樣的態度,讓宋老三一陣心驚,只好讓士兵照辦。
嘴里的布被拿走,喬老三和喬云妮大吐了一口氣。
“松綁。”關將軍道。
又給二人松了綁,解開的繩索上,都是勒出來的鮮血。
這一不受力,喬云妮心力交瘁,往前面邁了兩步,跪摔在了地上。
她抬起頭,死死看著宋老三,眼里都是恨意。
“宋老三,我已經和離出宋家,你為何不肯放過我?非要置我于死地,非要趕盡殺絕。”
“真的要我死了,你才肯放心?”
“你就這么想要抹掉你的過去,難道你不知道,只要你不有意跟我過不去,你的事情又與我何干。”
剛才關將軍跟宋老三問話,喬云妮已經猜到,喬鐮兒來這里的用意。
鐮兒一定知道她被抓到這里了,所以魚死網破,扯下宋老三最后的遮羞布。
他們喬家人不好,宋老三也不要想好。
宋老三被這樣的眼神看得心頭發虛,嘴上卻強硬訓斥:“你這婦人,胡說八道什么,你敢這樣咄咄逼人地質問本將軍,可有想過后果?”
喬云妮不想繼續跟宋老三糾纏,她跪著走向關將軍,重重叩了一個頭。
“關將軍,相信您已經知道了點什么,宋元義嘴里沒有一句實話,反而倒打一耙,民婦跟他說再多也沒有意義,民婦這就跟您交代,宋老三為何會狗急跳墻,非要了我喬家人的命不可。”
關將軍抬手:“我問話,你答就是。”
剛才這小丫頭已經把該說的都說了,他要的,是進一步確定。
宋老三心顫膽栗,他感到他的世界在崩塌,他引以為豪的人生,要被拽入深淵。
不,他絕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。
“岳父,這婦人瘋瘋癲癲,自己在說什么都不知道,她說的話,不足以當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