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活著的任務,不就是為了陪著女兒和外孫女樂嗎?
如果說昨晚的飯菜還算豐盛一點,今晚只有三葷三素,顯得冷清了許多。
楚老夫人看一眼就沉了臉色,把楊廚子拉到一邊:“怎么回事,我不是吩咐過了,至少也得有八個菜。”
楊廚子苦著一張臉:“老夫人,不是小的舍不得,而是手頭開始拮據起來。”
“怎會這么快拮據,我當了一整套頭面,一個鐲子。”
她就剩這點壓箱底的嫁妝了,除了頭上輕得扔到空中都可以飛起來的薄銀,是什么都不剩了。
原本她的嫁妝也是不少的,為了找女兒,都搭了進去。
楊廚子忍不住給楚老夫人算賬:“老夫人喲,您當到的那些錢,進藥材花,鋪子后面搭的圍墻和棚子要花,這就去了大部分,剩下的,頭天小姐和小小姐來到,那一桌,花去大頭,剩下這么——”他用兩個手指比了一下:“可不得省吃儉用。”
老夫人不當家,不知油鹽貴,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。
頭天他就想勸一下,可看老夫人興高采烈的樣子,哪里能去掃興。
楚老夫人很難過。
她覺得對不起女兒和外孫女。
喬鐮兒聽到了二人的對話,默不作聲退開。
這個家,除了空蕩蕩的宅子,真的清貧。
楚老夫人回到席間,臉上帶著笑容:“今晚楊廚子家中有事回去了,又匆匆趕回來,所以才做了這點菜,你們先將就著,明晚咱們吃好點。”
楊廚子滿頭黑線,摸著下巴很是尷尬,老夫人咋拿他擋槍呢。
不說聽到秘密的喬鐮兒,喬云妮也猜到了,她道:“娘,就四口人,菜太多了浪費,頭天我們才來也就算了,娘再那樣鋪張,我們吃著也不安生啊。”
“是啊姥姥,最重要的,是一家人團聚,大家在一起,就很滿足了。”喬鐮兒也說。
見母女倆這樣善解人意,楚老夫人又是愧疚又是欣慰。
等這幾天鐮兒造過了回去,她收拾收拾爛攤子,盡量把藥材生意做起來,等她們下次來,就可以天天吃好的了。
虧錢,沒關系,她去錢莊借高利貸。
嗯,對,就這樣快樂地決定了。
喬鐮兒不知道楚老夫人有這么多內心戲,還都想得很可憐,她打算明天去看看,能不能盤兩個鋪子,都做藥材生意,一定要近一點的,姥姥受了多年磋磨,落下了羸弱的病根,就算不用走路,能少在馬車上顛簸一點是一點,而且離家近好照管。
楚老爺子復盤:“今天我請了假,從早到晚,跟著魏別駕找遍了越州城,倒是看到兩個長相相似的,一盤問,口音都對不上。”
他一身疲累,哪有心思關心飯菜是否豐盛?
“積壓了一天的公務,為免涂大人問起,我不能再耽擱了,懸賞告示也貼出來了,明天他們出城往四面八方搜尋。”
雖然今天沒有進展,但楚老爺子信心不減,他覺得,只要一個人還活著,堅持不懈地尋找,總會找到的。
喬云妮和喬鐮兒有些沉默,她們并不抱什么希望,老爺子愛折騰,那就由著他去吧。
吃好飯,喬鐮兒去房間洗掉一身的藥材味,然后靠在床頭,翻看著一本謀略冊子。
有人輕輕推門進來,喬云妮對喬鐮兒搖頭,手上捏著一千兩銀票。
“娘嘴皮子都說干了,你姥姥不肯要,說要靠她自己把生意做起來,說我們買藥材,已經去了不少成本,她不能光拿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