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喬鐮兒察言觀色,他的眼里并沒有真的流露出對這些村民的憤怒。
“唉唉,不要沖動,縣主是咱們青楓原的主人,有話好好商量,她是不可能害我們的。”一個族老說。
“縣主雖然年紀小,可畢竟是立過軍功的人,一定程度代表著天家的臉面,會為大家著想,大家且安心。”另一個族老也趕緊道。
話里話外,都帶著暗示,要是喬鐮兒不為這里的村民打算,就別怪大家不留情面。
喬鐮兒眉目染上了點點清涼,又很快隱藏無蹤。
她起身來:“何里正,還是把大家召集起來吧,我有話要說。”
這樣被惡意揣測,甚至鬧出事端來,還不如當眾說一個明白。
何里正照做,他也在等著,這個新上任的縣主,對這一片封地,會拿出什么治理手段。
不一會兒,整個村子的村民,二百來戶,三千多號人,都聚集在村前的廣闊農田上,烏泱泱的一片。
不少人手上還拿著家伙,用充滿戒備的眼神瞪著她。
這樣一看,還真有兩分壓力。
喬鐮兒有些無語地一挑眉梢,看來,她想要壓迫村民的名聲已經傳開了。
而她,不過是去何里正的家里煮了一鍋米飯,并說了一下種植這種稻谷的前景。
她去馬車旁找了找,實際上,是從空間里拿出一個擴音喇叭。
喬鐮兒整斂容色,一片肅然,重新回到隊伍前。
“我今天來,到底是為了跟大家說一下課稅和徭役的事情。”
聲音帶著穿透力飄蕩在上空,就連站得最遠的村民都能清晰聽見。
村民們的神色更加緊繃,這是大家最關注的問題,一時間,空氣僵凝得好像都不會流動。
喬鐮兒道:“原先青楓原的賦稅制度,有絲絹布草稅,田稅,人丁稅,除此還有勞役,何里正,你來具體說一說吧。”
“沒錯,絲絹布根據每個村子種植不一樣,征收也不一樣,以各自的特色為主,有的地方適合種桑養蠶,有的地方適合種棉花。草是馬草,春夏兩季,每隔十天收割一次,上供喂馬,當時這里是一位將軍的駐地,草料也是交給這位將軍用來秣馬。田稅按畝征收,十成收三成。人丁稅則是按人頭征收錢物,十五歲以上,六十歲以下,每人每年一百錢。”何里正在一旁道。
“至于勞役,一年四季,每家每戶都要外派幾個壯丁,開運河,挖山道,伐木等。”
甚至不少人落得一身傷,有了后遺癥。
為什么百姓這樣警惕,因為苦啊。
農田是百姓們的底線,是最后一口溫飽和身家性命的保障,無論如何也不能動搖的。
就不知道這位新來的縣主,是什么打算。
喬鐮兒知,以前的課稅,除了軍隊養馬需要的草料,都是上供到戶部,在大澤國律法里,她是王爵的晉升制度,可以對封地里的百姓進行征稅,跟原先的將領不一樣。
她想把這里變成她的基地和大后方,讓他們盡快聽從她,第一步要做的,就是給這些村民讓利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