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貴妃戴著冥籬,這是一種帽裙的設計,長度垂到了膝蓋。
看出來人身份不凡,忠義局的管家立刻把人迎到后廳。
“這位貴人,有何吩咐。”
“我要見你們老板。”韓貴妃道。
“請貴人稍等。”管家奉了茶水之后,進了里間。
不一會兒,一個身形消瘦修長的男人走出來,大概四十幾歲的年紀,目光精明矍鑠,步伐輕穩,一看就是個硬手。
他目不斜視,可是卻在看似不經意間,將來人打量了一個仔細,立刻判斷出來,對方身份尊貴非常。
是那種用手指頭才數得出來的貴人。
男人臉上多了一抹客氣敬重,行了一禮之后,在韓貴妃的對面落座。
“我們忠義局,很少有您這樣的貴客登臨,您是想要,押鏢?”
韓貴妃側首,身后的周嬤嬤立刻上前,將一個沉甸甸的小箱子放在桌子上。
打開,里面摞了好幾塊大金磚,一時間散發的光芒,讓人眼睛都要睜不開。
等到眼睛適應過來了,看到金磚之間的縫隙,還塞著大把的銀票,每一張都是一萬兩起。
看到這么多的數量,柳尚就知道,對方的目的,多半不是押鏢。
他清瘦的手拿起一塊金磚,沉重的金磚在他手上好像一根羽毛一般輕巧。
“事成之后,另有這樣一箱。”韓貴妃緩緩道。
柳尚臉上肅然起敬,抱起拳頭:“貴人只管吩咐。”
“我要一個人死。”
“貴人誠意到了,想要誰死,我們就不會留著那個人,礙貴人的眼。”
“可是我說的那個人,你們未必敢殺。”
柳尚淡淡一笑:“忠義局還沒有不敢殺的人。”
忠義局成立百年來,殺過親王,皇子,后妃,這天底下,只有一個人不敢殺,那就是皇帝。
“飛鸞郡主,喬鐮兒。”韓貴妃吐出這個名字。
柳尚微怔了一下,飛鸞郡主可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,不僅僅是她少年天賜的能耐,她獻給皇帝的東西,也是無可取代的,這些別人根本無法模仿,這就是她的特殊性。
如果飛鸞郡主出了事,皇帝一定會下令重查,忠義局雖然接殺人的任務隱秘,鮮少有人知道,但并不代表皇帝不會查到忠義局的頭上來。
看到柳尚似乎在猶豫,韓貴妃嗤笑了一聲。
“如果忠義局真的這么膽小,那我是來錯了,不如改成鼠輩局。”
說著就要合上箱子。
“慢著。”柳尚出聲制止。
“貴人也未免太小看忠義局了,除了弒殺天子,忠義局什么任務都敢接,只是有的時候要麻煩一點,做這一行,本來就是個麻煩。”
“好,既然你說麻煩,那我多給你一些時日,半個月如何,我不管你們有幾次失敗,只要最后成功。”
柳尚道:“郡主人就在京城,足夠了。”
等到韓貴妃離去,柳尚看著那個盒子,臉上沒有一絲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