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此,大皇子名下的田宅產業不少,但是為了避免有人來查抄,便去了南郊一處偏僻的宅院。
這是一個九品芝麻官巴結的,大皇子根本就看不上,都懶得掛在名下,沒想到現在卻成了自己的避難之所。
院子里荒草叢生,一個瘦削的少年身影負手背對門外,仿佛早就等候多時。
聽到外面的腳步聲,少年轉過身來,對被鐵鉤扶著的人行了一禮。
“草民拜見大殿下。”
這是一個十三歲左右的少年,臉皮似乎被什么拉扯著,看起來有點不自然。
大皇子看了鐵鉤一眼,鐵鉤也是一臉的疑惑。
警惕道:“這位小兄弟,你怎么知道這里,你來做什么。”
“我聽說大殿下出了事,便想著為大殿下盡一份微薄之力,找人問到了這個地方,特來此候著。”
如今的宋瑞兒,和書院的權貴子弟打成一片,想要獲取什么消息,并不是一件難事。
“可是本宮從來沒有見過你,又憑什么相信你。”
宋瑞兒道:“大殿下不認得草民,但一定認得草民的父親,龐達。”
大皇子回過味來了,也放下了戒心,真的是他這一邊的人。
現在他這樣的處境,能有一個幫忙的人算一個。
這少年雖然年紀小,但看起來有幾分聰明,說不定真的有法子幫他度過這一次難關。
進了廳堂,大皇子道:“你有什么想法,說吧。”
宋瑞兒先從袖子里面摸出一瓶藥:“聽說大殿下的琵琶骨受傷了,武功也暫時被廢,我特地為您求來此藥,這種藥能夠讓傷口飛快愈合,只要時日不太長久,說不定武功也能恢復。”
大皇子眼睛一亮,接了過來。
“有人容不下大殿下,遲早會找到這個地方來,斬草除根,所以大殿下的傷一好,就要立刻離開這里,如此才能保全身后。”
大皇子陰沉著臉:“可是本宮要往哪里去。”
宋瑞兒早就有了主意,看了鐵鉤一眼。
鐵鉤立刻出門去,并把門帶上。
“大殿下往北方去,一直到一個強大的國家,跶駑國。”
大皇子不解:“我去跶駑國做什么,那可是大澤國的死對頭。”
他雖然不是什么好人,但從小生長于大澤國的皇室,享盡尊榮富貴,最多是想要掃清將來登基路上的障礙,要說別的心思還真沒有。
宋瑞兒壓低了聲音:“可是如今,大殿下就連大澤國也待不下去了,不是嗎?最重要的,永遠是活著,只有活著,才有希望擁有一切。”
“若是大殿下愿意投靠跶駑國,把漢人地區的排兵布陣之法,耕種打鐵經驗之類,以及一些機密傳過去,想必跶駑國對大殿下感激不盡,一定奉為座上賓。”
大皇子聽得心驚肉跳,這些事情他想都不敢想,想不到這個十三歲的少年,竟然說得這樣自然而然,一點負擔都沒有。
這樣的冷血無心,無義無國,連他都自嘆不如。
可這的確是他的退路了,留在這里,只有死路一條。
他瞇起了眼睛,眼底晦暗復雜,他如今到這個境地,這其中,不僅僅有太子的推力,還有皇帝的無情。
既然如此,他還需要顧及什么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