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管家很盡職,每晚睡覺之前,都會出門例行檢查一下,看看附近有沒有可疑人等,如此才能安心睡下。
這是他給自己定下的規矩,因為每個月,拿得實在太多了,多給自己找點事做,才能理所當然一點,也才能讓郡主相信,他將喬宅放在心上,是個可以長久留下來的人。
帶著兩個院衛從西側門出來,柴管家就看到一個人大步朝著正大門走過去,還舉起了胳膊,蓄足了力道。
柴管家心中警鈴大作,立刻大聲呵斥:“做什么,這是做什么,停下。”
牧老四幾個人從側門那邊出來,不由得納悶,這些人放著好好的正門不走,走那狗洞?噢,應該是下人,地位低點,是應該的。
在鄉下,去拜訪主人家,誰要是開一道小門,那就是大不敬,這輩子都不用來往了。
而且,牧星河是他們的侄子,從輩分上來說比他們還要矮一截,所以,他們從這一道正大門進去,理所當然。
看當頭的下人一身錦緞,在奴仆里身份應該不算低,牧老四就停了下來,語氣多少算是客氣一些,但也是帶著驕傲。
“我們是牧星河的大伯和四伯,他們是他的堂哥,她們是他的伯母。”
“我們從幾千里之外的大田村出發,在路上走了一個月,來投奔星河,找了一天,才知道他的府邸在這里。”
“快讓他出來迎接親人,以后一大家子老少就等著依靠他了,他畢竟是我們牧家辛苦栽培出來的人才。”
柴管家一聽就謹慎起來,借著門前的燈光打量著這些人,一個比一個掛著奸滑貪婪的表情,儼然是一副占便宜的姿態,柴管家不由得想到了吸血的水蛭,一旦被纏上,就很難擺脫。
他隱約聽到喬家人討論,說是牧家人對牧郎官自私無情,他死了爹娘,那些伯伯們對他兄妹倆不聞不問,見他考科舉還冷嘲熱諷,不希望他出人頭地,還想搶奪田地,功成名就又來撈取好處,牧郎官真是辛苦,他沒有家人,喬家就是他的家人。
喬家和牧家的老家在一處,都在幾千里之外的偏遠南部,這都能找上門來,是柴管家意想不到的。
這也說明,這家人決心堅定,是一定要喝牧星河的血,吃他的肉了。
如今牧郎官仕途一帆風順,要是讓這些人在他面前鬧起來,影響了他的心情和運數,可如何是好?
柴管家心中有了數,不能讓這家人找到牧星河,也不能讓他們知道這里是喬家人的宅院。
他道:“你們找錯人了,這里不姓牧,我也不知道誰是牧星河。”
“啥,我們跟人問過了,牧星河和喬家人住在一處,這里不姓牧,也姓喬吧。”牧老大的大兒子牧星盛詫異道。
他娘孫氏在一邊嘀咕:“這可是喬家人貪星河的錢銀買下的宅院,偏要我們提到喬家,才知道是吧。”
柴管家聽得頭皮發麻,他不知道這家人怎么得出這樣的結論,牧郎官住的小宅子都是郡主幫助的呢,反過來這么大的宅院倒成了貪圖牧郎官的錢財了,真是顛倒乾坤黑白。
看到了這家人的無恥,柴管家的想法更加堅決。
“這里也不姓喬。”柴管家嚴肅地說。
“喬家是有點名頭,但好像剛來京城沒幾年,是住不起這樣大的宅子的,你們的確找錯地方了,我給你們一個明確的去處。”
牧家人有點心涼,看來是他們預估得有點樂觀了,不過,只要能夠在京城安身,都是有錢人。
最多牧星河只撈了幾十萬兩,但也足夠一大家子吃喝玩樂,富足無憂了,可能只是一開始,所以他有點畏手畏腳的,等在官場混久了,還不順手拈來,像滴油進孔那樣熟稔?
喬家在哪里,牧星河就在哪里,畢竟喬家要附在牧星河身上吸血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