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為了穩妥起見,今晚上就得寄出去,相信真由大汗看到這樣的陣法,一定會很滿意。”
這個少年是陳大爺的第三個嫡子,陳亭新,在大房排行第五。
一旁的正是那個線人,摘掉了斗笠,露出了一張方正的國字臉,一臉的絡腮胡子更顯眼。
“五公子,要不是青楓原封地實行封鎖訓練,信鴿用不了,哪用得著經您的手,這種事情,就不該您來做,這一次過后就稍緩一緩吧,等到飛鸞郡主的封地解封,讓那些小嘍啰來做。”
“一來您這里沒有風險,二來,真出了岔子,那也是喬家軍內部出了戲作,直接推到喬家人的頭上就是。”
陳亭新思忖:“可是喬家,說實話跟我并沒有什么恩怨,我們兩家也沒有任何過節。”
“只是匹夫無罪,懷璧其罪,誰叫郡主能夠拿得出來跶駑國喜歡的東西呢。”
陳亭新嘆了一口氣,語氣里有某種虛偽的不忍。
“是上頭對不起陳家,陳家百年世家,就因為老爺子的題字和一個舊年號犯沖,就要遭到這樣的大禍,怕是幾十年都回不到原來的位置,當時京中高門都知道陳家無辜,卻沒有人站出來為陳家說話,喬家哪里無辜,當時看熱鬧也看得過癮呢。”
線人的話,正好說到了陳亭新的心坎上。
他雖然才剛滿十六歲,卻少有才名,今年秋試,秀才必中,明年春闈,說不定也能中舉人,所以他心高氣傲,立志為家族的強大再添一把盛火。
哪里想到,老爺子出了這種事,天家完全不講情面,陳家連著跌落了兩個階層,如今在京中都抬不起頭來。
既然如此,他為什么還要對大澤國忠誠,他恨不得跶駑國的鐵蹄踏入這一片土地,將一切重新洗牌,到時,看在陳家的功勞上,真由大汗怎么著也會讓陳家成為顯赫的異姓王。
皇帝不無辜,京城所有的高門都不無辜,喬家當然也不無辜。
這樣想著,陳亭新的心意更加堅決。
“還得是佑公子的話無意中提醒了我,郡主能夠拿出那么精妙的陣法,希望千萬不要有人出賣到外國去,不然對于大澤國來說,就是一大損失,當時我便想到,想要交投名狀,還得是喬家。”
陳亭新提起自己的好朋友,倒是帶上了兩分感激。
佑公子,龐佑?
原來藏得最深的那個人是你,宋瑞兒。
喬鐮兒差點氣笑了,她都快要忘記宋瑞兒這個人,而且宋老三死了,宋瑞兒無依無靠,原以為他會收一收心,就算有動作,也會等到翅膀硬了之后。
他終究是不安分,想要借著別人的手,往喬家頭上潑細作的臟水,真背負上這樣的污點,那就是滅門之禍。
只能說宋瑞兒長進了,潛伏在暗處,臟事讓別人出面,而他片葉不沾身,絕世好白蓮。
陳亭新在信上落下了私密印章,表明此次由自己經手,這么好的陣法,他要留下印記才是,真由大汗看到了,也會感謝他的用心。
把信交給線人。
“寄出去吧,不要被人瞧見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