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鐮兒的語氣并不激烈,可卻具有某種沁入骨髓的力量,孫和棠忍不住心驚骨寒,仿佛是面對比自己強大得多的同類的那種壓迫感。
她的手指掐著掌心,不知不覺哆嗦了一下。
“我倒要看看,誰才是心懷叵測,詛咒國運。”
也只有想到當前的有利形勢,才能給她一點安慰。
下一個大理寺要收拾的,就是喬家了,只要皇帝那里有指示,喬家一個都逃不掉。
“鎮國公主,咱們走著瞧。”放下這一句狠話,孫和棠趕緊走了,免得又聽到什么擾亂她的心智。
喬鐮兒含著淡淡的笑意,看著她遠去。
又掃了一眼跪地的人群:“牡丹枯死,多是自然現象,眼下有一些謠傳,越來越難聽,只怕有人在其中煽動,到時候真的追究起來,嚼舌根的也要多抓幾個,以儆效尤。”
“都起來吧。”
人們站身,都低著頭垂著眼,忐忑謹慎,完全沒有原先任意評判的派頭了。
喬鐮兒沒有再管別人,目光落在這一片牡丹園子,這些牡丹才剛剛綻放,眼下都死了,國芳公園對所有人開放,是天家的福澤,孫和棠吃了熊心豹子膽,竟然把國花一朝毀去,搞出這樣陰森恐怖的景象。
國花大片死亡的消息,很快就傳到了皇帝的耳朵里,連同那些詛咒靈驗的謠言一起。
“有人要把事情鬧大。”皇帝將筆重重擱在筆架子上,已經是一臉的不耐。
什么靈驗不靈驗,他是不相信的,更多的是人為。
“做這件事的人,就等著皇上的態度呢。”
“朕每天操勞國事,片刻也不得歇息,這些人倒好,心思不放在正事上,整天搞出這些亂七八糟的動靜,想要借著朕的手,替他們鏟除異己。”
“朕在他們的眼里,倒是成為工具了。”皇帝臉色冷沉。
他這兩天也讓內務機構的人好好把這件事查了一下,才知道題著那一句詩的畫,原來是被孫家買走,而因為聯姻的事情,孫家和林家以及喬家關系惡化。
林家和喬家的大婚流程順利開展,至于孫家,卻被吳家退了婚。
“國芳公園是皇上對上下的恩澤,好不容易等到一年一度牡丹開了,一夜之間全死了,要知道是誰干的,絕不能輕易饒過,如此膽大包天之人,以后還不知道會闖出什么禍來呢。”祈公公道。
皇帝手指緩緩叩擊桌案,斟酌著該如何著手。
“搜吧。”他道。
祈公公一時不明。
“去把大理寺卿喊來。”
今天下午,禁軍配合大理寺出動,先是去了喬家。
裴二爺還是需要避嫌,來的是他身邊的副將。
這個時候,喬家男人都在封地,女人們大都在鋪樓,只有喬家二老,喬溪兒和喬枝枝在家里。
副將抱歉道:“最近風頭緊,不過是例行搜索一下,還請各位不要多心。”
喬老太想問,是不是關于那句詩,還有牡丹花死的事情,但還是選擇把話吞在肚子里。
只大大方方道:“喬家忠君坦蕩,將軍奉命而來,只管搜。”
副將又吩咐部下:“規矩點,別把東西翻亂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