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左三圈、右三圈……”
“帥哥,要住宿嗎?”
一道聲音冷不丁的在耳邊響起,硬生生把這種氣氛給破壞掉。
寧遠下意識看過去,差點一個趔趄。
一個穿著花棉襖的大媽笑呵呵盯著他,臉上的褶子蕩漾,燦爛得跟朵牡丹花兒似的。
“謝謝不用。”寧遠客氣道。
扭頭就走。
大媽還不死心,快走幾步攆上,挑了挑眉毛:
“有小妹喲。”
寧遠當即擺了擺手,義正言辭的拒絕了:“我不是那種人!”
“來嘛,不喜歡可以換的。”大媽以為寧遠面嫩,伸手就要來挽他胳膊。
寧遠皺了皺眉,沒有大媽想象中的羞澀,更沒有落荒而逃,而是指著自己的臉:
“你覺得我這張臉,用得著花錢?倒貼錢都有好吧!”
大媽瞬間瞪大了眼睛,現在的年輕人這么彪悍嗎?
在寧遠的氣勢下,她第一次主動退縮,目送著寧遠大步離開。
而寧遠邊走邊嘀咕:“以前在街上賣雞蛋灌餅都能賣成網紅,那是跟你鬧著玩兒的?”
用未來的一句話說,長得帥的確能當飯吃。
上一世,高中畢業后寧遠就跟著親戚去湘省的沙城出攤賣小吃。
雞蛋灌餅。
信義市很多人為生計外出,大部分都是做小吃攤,雞蛋灌餅是首選。
一輛改裝的三輪車,上面焊個不銹鋼棚子,車斗里面放個爐子就能開工了。
那個時候,大街小巷出攤也很少有被攆的,只要肯吃苦,大抵都能掙到一些錢。
而寧遠,就靠他那張臉,在所有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,紅了!
燒餅帥哥。
沙城迷妹們給寧遠起的‘愛稱’。
為了來買個餅,她們很多人都倒幾路公交車過來。
《娛樂大本營》、《非常有約》等等節目,讓寧遠在當時大出風頭。
最直接的體現就是,燒餅攤從十來米的排隊,嚇人的爆發到幾百米,節假日更甚。
如果那時候有網紅這個稱呼,寧遠絕對算鼻祖。
后來,寧遠以此為契機,順利的入了圈子。
看似一炮而紅風光無限,但只有他自己知道,作為一個沒上過大學、進行正經培訓的草根,這一路走來,他付出了多少。
不光是拼命帶來身體的影響,還有尊嚴的不斷蔑視和踐踏。
甚至有時候寧遠都想,真不行還回去賣餅算了,一天也能掙幾百塊。
但第二天,他又生龍活虎的出現在片場。
自己選的路,哭著也得走完。
最重要還是喜歡。
到四十歲得影帝,寧遠走了二十二年。
正因為此,重來一回,寧遠自然不會忘記考華戲。
不說扎實的基本功和理論,學校里各種實踐機會,跟大腕學習的便利,還有各大劇組來挑人,更有班里同學、校友,乃至老師的人脈,都比草根強太多。
坐公交車來到南鑼鼓巷的時候,時間才剛到七點多。
巷弄還沒有后世那么人滿為患,但已經呈現出繁華的姿態,即使這個點兒。
各種京腔的叫賣聲,包子油條肉醬的香氣飄逸,讓本來就餓了的寧遠更餓了。
在熱氣騰騰的蒸屜前買了三籠包子一杯豆漿帶走,寧遠邊走邊吃,怕去晚了排長隊。
盡管如此,報名窗口前,已經排出幾百米的陣勢,比當初他燒餅攤前還要壯觀——這可是三條隊伍。
羨慕的望著排在前面的學生,正嚼著包子的寧遠含糊不清抱怨:“這得凌晨幾點過來的?”
前面一個白凈的女生苦笑:“聽說昨兒晚上就開始了。”
寧遠一呆,包子也僵硬在嘴里。
這么彪悍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