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謝謝你,寧遠君,你是個好人。”
寧遠一怔,這就給我發了個好人卡?
不過寧遠也沒多想,站起身說道:“我們走走吧。”
指著剛剛宮澤理惠走過來的地方:“到那里去。”
寧遠把宮澤理惠帶到那里后,一邊跟楊凡使了個眼色,在石凳那邊準備好,一邊跟宮澤理惠并肩而行,緩緩道:
“之前已經拍了那場戲,二管家從軍,但現在卻收到他戰死的噩耗,而且還是時隔一個月才傳回來的。哭得最厲害的,是之前一直跟著他的徒弟阿榮。”
“二管家有一本日記,他希望能把這本日記送給你,也就是翠花,但榮府不同意,還要把這本日記燒掉,因為這日記里,寫有他對你的愛慕和憐惜,榮府容不下。”
“最后,還是阿榮偷出來,拜托當初你在榮府的奶媽帶給你。”
“可能翠花之前大概知道二管家對自己有好感,但估計也是看完日記之后,才深切的感受到他的愛慕,可知道了,二管家也不在了。”
“人最痛苦的也莫過于此,后知后覺,即使當初知道了,也不會有什么結果,但畢竟,現在他死了,就平添了一種求之不得的難過。”
“剛剛看完二管家的日記,女兒慧珠讓你帶她出去玩,還沒有解開心里的難過,就看到了自己愛的、喜歡的榮蘭,正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,一副從沒有在自己這邊笑得那么開心過的模樣。”
“心痛嗎?或許,這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吧……”
“愛自己的人死了,而自己愛的,卻在背叛自己,而這一切,都湊到了一起。”
寧遠慢慢說著,像吟詠,也像復述,而宮澤理惠聽著聽著,也再次代入進去了。
或許這就是旁觀者清,宮澤理惠一直想找這種感覺,但老是差一點,被寧遠指出難過的點,她這才發現……我好可憐啊……
“到那邊去坐坐吧。”
不知不覺,已經到了石凳前,寧遠知道鏡頭的邊界在哪里,沒有再多走一步,而是指著石凳對宮澤理惠說。
宮澤理惠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寧遠這番話,或者只是跟著感覺走,有些失神的,走到石凳旁。
坐了下來,她的眼神空洞,像是在想什么想得走了神。
人面對同一件事,如果看淡它,也不覺得怎么樣,但如果越去在意,越去想,就會抑制不住的難過,甚至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。
宮澤理惠的捂住臉,肩膀微微聳動,并沒有掉下眼淚,但那臉上,有比掉眼淚看得更讓人難過的痛苦之色,在壓抑。
閉上眼,淚珠滑落,不多,就清清淡淡的兩行,鼻腔像感冒一樣,也開始嗚咽起來。
寧遠拍了拍飾演慧珠的小演員,她這才恍然。
小姑娘剛想跑過去,寧遠就道:“慢慢走過去,問媽媽怎么哭了。”
這個小演員,今年才六歲,叫湯孟佳,四歲多的時候就開始拍戲,這已經是她的第五部戲了。
不像未來很多童星的銷聲匿跡,十來年后,才二十四歲的她,就在《老師好》里,跟喝酒燙頭的那位大爺搭檔,演女一號安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