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候的劉葉,可沒有之前出場的風光,頭發的造型做亂了,衣服也不如之前的光鮮柔順,而是皺巴巴的,他盯著寧遠,梗著脖子道:
“錢我已經沒有了。”
寧遠點了點頭,像是對這個無賴態度并不在意,然后雙手插進褲兜,轉向楊母道:
“楊太太,我表妹出于某些我所不能理解的原因,對您這個墮落的兒子有所不忍,為此,我準備再試試看。”
這個時候,楊母立刻驚喜的看向寧遠,就連楊蓀,眼神里也迸發出希冀之色。
這種細節的表現,并不突兀,反而呈現出一種協調的轉變,甚至每個觀眾心里都感覺暗爽,就連希琳他們也笑了起來。
寧遠眼神掃了楊蓀一眼,然后才淡淡道:
“我表妹對我說過,她希望楊先生通過誠實的勞動能夠改邪歸正。”
在他們母子有些愕然的時候,寧遠表情轉為冷漠,平靜道:
“您的兒子可以在我的工廠里得到一個位子。那二百塊錢可以慢漫從他的工資里扣除。”
呆滯過后,劉葉冷笑起來:“這么說,不是監獄就是工廠嘍?”
寧遠聳了聳肩,懶洋洋的渾不在意:“這取決于您。”
劉葉顯然被氣得不輕,沉默片刻后,才低聲道:“我能不能再同沈德談談?”
“不能!”寧遠說的很果決。
見劉葉不吭聲,臉色陰晴不定的在那兒遲疑,寧遠轉身就走,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的等待。
見沒有一點商量的余地,劉葉這才急了,連忙道:
“我的勞動地方在哪兒。”
寧遠腳步沒停,隨手朝那邊一指:“去找老孫吧!”
這個時候,盡管寧遠已經走向后臺,隱沒在黑暗中,楊母也依然朝著他離開的地方連忙道:
“萬分感謝您,崔達先生!您真是太好了,神明會保佑您的。”
在她直起腰,轉頭看向楊蓀的時候,臉色已經跟她兒子一樣,陰沉沉的:
“你已經走到邪路上去了,現在規規矩矩勞動,改邪歸正,我不希望你再折騰了。”
崔達的黑化,就是這出劇的轉折,標志著沈德內心的感性和理智較勁中,理智占了上風。
而接下來,就是崔達對工人,包括那些老人和孩童的嚴厲,讓他們在忙碌的工作之余,都在念叨著一件事:
“沈德去哪里了。”
失去才知道珍惜,但后悔又有什么用?
在那之前,是崔達和沈德以幕為間隔進行區別表演,而在這一幕中,是白天和黑夜黑夜的區別。
白天,他是冷酷無情的崔達,而到了晚上,他披上沈德的繡花披風,鬼鬼祟祟的來到一些家庭門口,扔下一小袋米,然后又去了下一家。
是的,到了夜晚,她還是逃不過良心的折磨,還是想做善事。
但這樣一來,讓人們更加懷念沈德。
“她肯定沒有走,她就在我們身邊,可她究竟在哪里呢?”
直到那一天,老王繼續來找崔達詢問沈德的下落,崔達依然咬定不知道,而老王嘆息道:
“崔達先生,您不要以為,沈德的朋友真不會去關心她,這是不可能的。一個好人是不會輕易被忘記的,好人可不多啊。”
于是,那天晚上,崔達的辦公室里,傳來了沈德的哭聲。
而這聲音,又讓準備來偷聽點什么的楊蓀聽到了,當時他那臟污的臉上,唯有眼神,再次迸發出一絲神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