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這么一改,脫離了原本的架構,但這出劇本身就是一個開放式的給人思考和啟迪,而且主線并沒有變。
更何況但連《東成西就》那樣的顛覆都能讓觀眾接受,這種改編也不算什么,還能吸引觀眾興趣。
只要不把沈德改成——“沈德跟劉葉飾演的飛行員渣男結婚,然后飛行員把她騙得凄慘,她無所作為就在家里痛哭,然后含辛茹苦拉扯孩子,等渣男在外面窮困潦倒,又用博愛迎接他回家”這種喂屎行為,觀眾都能接受。
當然,就算這種,從這幾年開始的苦情戲里就屢見不鮮,并在幾年后迎來爆發,畢竟……收視還真不錯。
有時候,太以收視、票房論,或者說以觀眾興趣進行創作,也不是什么好事,就像當年東北的二人轉,為了迎合觀眾越來越葷,同樣的還有湘省沙市的歌廳大舞臺,都是完全以觀眾喜好為出發點。
所以布萊希特的間離,除了演員表演要高于角色,同樣也要高于觀眾審美。
不過,這種說起來容易,真操作起來,一不留神就會變成王佳衛的《東邪西毒》,高于角色,也高于觀眾,但支離破碎的串聯讓觀眾看得云里霧里,反而劉鎮偉的《大話西游》,就把這二者結合的恰到好處。
大話無論從哪點看,實際上它更符合文藝片的范疇,還是一部悲情文藝片。
雖說大話的成功不僅僅在于劉鎮偉,還有周星池的精湛表演,但這部電影,導演和編劇都出自劉鎮偉之手,再加上補救《東邪西毒》的慘賠而拍的《東成西就》,無論從哪方面說,劉都比王強。
寧遠有時候思考這些的時候就會想,其實商業和文藝,本身就沒有太大的隔閡,為什么非得分割開呢,就像《大話西游》,能給人以觀看時的視聽享受,結束后還留有余味的思考,就很好。
實際上,很多導演如果正兒八經的不考慮拿獎,僅僅從這兩個方面去雕琢片子,不少人都能拍好,但悲哀就在于,無論華夏還是西方,都人為的把這些割裂開,而后為了評獎和拿獎,就投其所好的為賦新詞強說愁。
不過,人在江湖身不由己,就算是寧遠,也不能免俗的想要獎項,所以這些也只是他個人的牢騷,自己都做不到,又怎么要求別人?
舞臺上的表演依然在繼續,雖然說‘如癡如醉’有點夸張,但此時此刻,絕大多數觀眾的確被吸引住了。
這出劇脫胎于布萊希特的原著,但有留比莫夫幾十年前導演的經驗,針對現在的風格進行調整,也跟寧遠和孟輝的東方思想進行碰撞,又經歷了柏林戲劇節的反饋,還有國內的巡演,一直在表演,一直在調整,精益求精的打磨,自然越來越好。
當演出結束謝幕的時候,掌聲立即洶涌如潮,然后有人帶頭,越來越多的人站了起來,表示自己的敬意。
閃光燈對著臺上不斷亮起,隨后又對著臺下,記錄這一盛況。
每個人都有預感,這出劇經過今晚,絕對能在香江立足,并火很長一段時間。
謝幕之后,有的人出場,有的人直奔后臺,想要跟演員近距離接觸,但無一例外的都被攔住了。
幾個小時的演出,對精力、心力都是極大的損耗,而且想演好,更得全神貫注,哪還有力氣接受采訪,更不要說接待呈十倍百倍的觀眾。
更何況,后臺地方并不大,觀眾又太多了,一旦引發事故,別說繼續巡演,連他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。
因為解釋了原因,觀眾們雖然遺憾,但也都表示理解,就都離開了。
不過,媒體依然沒走,都守在外面,他們想著,你總不能不出來吧。
其他人的確累得夠嗆,但寧遠還好,而且這時候觀眾都走了,倒不用擔心他一露面引起爭先恐后的擁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