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浮屠感慨鏡心湖百姓民生之多艱,也明白了當初剛離開離洲時,花花說在北域寧可招惹王朝也不要招惹大勢力是何意。
醉臥美人膝的土皇帝,不會在乎底層牛馬的死活,在他們眼中,凡人便是他們壓榨的對象。
可惜離洲孤懸海外,圣皇不可能一統大陸,也根本不現實。
又是等待許久,一大群馬車趕來,是練霓裳采買歸來,她拉了糧食酒水,以及豪華的綢緞布匹等珍貴之物。
這一幕惹得村里人眼紅,不清楚二狗家和貴人是何關系。
“主人,您看這些夠嗎?”
練霓裳上前回話,陳浮屠看著一眼看不到頭的車隊,三叉神經隱隱作疼。
武道匹夫就是武道匹夫!
讓她稍微買點東西給三弟子,她倒好,是不是把一個商行搬空了?
不過買都買了,總不能送回去。
練霓裳招呼商會的人往下搬東西,不大會功夫,二狗家的房間被填滿,院子里也堆滿了各類生活物資。
這才卸了一半,最后沒辦法,只能把物資都堆在院子門口,摞得跟小山似的。
練霓裳看著陳浮屠那張黑臉,才意識到買多了,便道:“要不,院子外的都扔了?”
“閉嘴。”
陳浮屠瞪了一眼,練霓裳立馬噤聲站到了一旁。
她是個武夫,不懂生活,她有什么錯。
這下家里熱鬧了,村民們一個個眼紅的恨不能撲上來,里正也聞訊趕來,本想說些什么,但被練霓裳瞥了一眼便不敢靠近,倒是幾個混不吝的顯得蠢蠢欲動。
“老三家的,家里來親戚了怎么也不說一聲。”
嗚嗚咽咽的一大家子到了,都是二狗的爺奶叔伯。
一大家子進門便圍著滿地的物資咽口水,華美的布匹綢緞別說穿,他們摸都沒摸過,尋常也只看那些游覽鏡心湖的少爺們穿著,只有羨慕的份。
“娘,您別亂動,咱們鄉下人手糙,碰壞了貴人的東西,咱們賠不起。”
二狗娘趕緊過來阻攔,其實她現在腦子都是暈乎乎的,她不知道為啥貴人一言不合送這么多東西過來,莫不是要買她家二狗子。
老太婆卻不管那么多,她趙氏好容易看到金山銀山,豈能白白錯過,便招呼兒子媳婦上手搬東西,當場要分一分。
練霓裳皺眉道:“是你的東西么,你就拿?”
“嘿嘿,這不是送二狗家的嗎?我老趙家的當家人,合該是我們家的。”
“都給我放下,再敢亂動,便去死。”
練霓裳知道圣皇此來要收弟子,二狗子是她的第三位小主,看在小主的面子上她留了情面,否則一群凡人哪有資格在她面前搗亂。
練霓裳一絲氣息釋放出去,老趙家鬧哄哄的一大幫子全都嚇得后退,噤若寒蟬,不敢再聒噪。
陳浮屠依舊閉目養神,懶得跟這群貪心不足的人計較,且等二狗子回來再說。
很快的,大狗回來的,那是個粗獷的少年樵夫,看到家里這般情況也嚇了一跳,連忙拉著他娘詢問情況,當得知是為了他弟弟而來,便到陳浮屠面前,壯著膽子問:“貴人,您找我弟做什么?”
“收他為徒。”
“收徒?您不知我弟身有殘疾?”
“無妨,我與他有緣。”
陳浮屠高看了大狗一眼,這小子年紀不大,膽子倒是不小,敢過來說話。
再瞧大狗一臉懷疑,陳浮屠來了些興趣,問道:“你的大名叫什么?”
“我沒有大名,我和我弟都只有小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