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外,劉益州眼下在南中征討叟夷,未曾發一兵一卒往漢中,張魯此人就驚慌失常,修筑新陽平關,做守御的準備,而不是謀求舉兵南下,沒有什么進取之心,可見張魯不過是一條守戶之犬,和昔日的白帝公孫述是一丘之貉,早晚必敗。”
“這么說,我們在張魯帳下任職,早日必成囚虜。”孟達眉頭皺了起來。
起初孟達因為他父親孟佗是通過賄賂宦官張讓,得任涼州刺史一職,因此不怎么得軍司馬李休的看重,沒有如同法正一般被李休置為上賓。
但孟達憑借著他才辯過人的思維,精悍的武藝,拿到了李休的青睞,被李休引為了上賓,出任了都尉一職,跟著李休一起督建新陽平關。
孟達一開始還為之高興,可眼下聽法正這么一說,他對他的前途感覺很是渺茫,剛當上都尉一職的喜悅被沖刷一空。
法正半瞇著眼睛,沒有肯定:“一家之言而已,兩軍對壘,未到最后一刻,說不好勝負,但眼下就勢頭而言,劉益州更勝一籌,張魯居于下風。”
孟達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,他開口道:“孝直,我聽李休說,張魯派遣了賨人渠帥樸胡、袁約由米倉道進軍巴地,可見張魯也是有進取之心的,不像你說的那般,是一條守戶之犬。”
法正嗤笑了一聲,只是這一聲嗤笑不是對著孟達,而是嗤笑張魯:“子敬,從漢中進入巴蜀,無非兩條路,一條是從陽平關南下往成都的金牛道,一條是從南鄭南下往巴地的米倉道,這兩條道路對比而言,金牛道道路平坦、寬廣易行軍,米倉道艱難險阻,需翻越米倉山進軍,其次米倉道沒有于山崖間大規模修辟棧道。”
“張魯放著好好的大路金牛道不走,而是派人從米倉道南下略地,棄易選難,吃硬不吃軟,如此行徑,豈是有與巴蜀爭雄之意,依我看,不過是為了展示武力,另有其他的謀劃。”
“孝直,依你的才干,不去做參軍可惜了,一縣丞豈是待賢之所。”聽著法正鞭策入理的分析,孟達深表同意,贊揚了一句,而后他感慨了起來。
“可恨你我不得南下,不然投身到劉益州帳下,建功立業,豈不美哉。”
“我可是聽聞了,劉益州出任州牧不出月余,巴郡有荊州別駕煽風點火,合謀巴郡大族作亂,劉益州引兵征討,不出旬月討平,如今南中叟夷謀逆,更有南中大族為亂,劉益州又是親往征討,可見劉益州文韜武略,于西南無二。再者我聽聞劉益州親賢任士,不問出身,只要有才干,就拔擢到州牧府或是地方任職。”
孟達露出向往的神色,雖然眼下擔著都尉的職位,但他的父親孟佗高居涼州刺史,因此他對于現下的都尉一職,不是很滿意,他想著更進一步。
但在張魯手下,不去崇信天師道的話,是沒有多少進步機會的,其次聽法正所言,張魯早晚必敗于他人,跟著張魯,前途是晦澀不明的,萬一張魯哪天造逆,引來朝廷征伐,只怕還要牽連到他。
“還未聽子敬說明為何今日歸來呢?”法正問起了孟達,為什么在不是休浴的日子,回到了勉縣,這個孟氏和法氏的駐地。
孟達從鼻孔中哼了一聲:“還不是那個治頭大祭酒張衛,說什么新進之人,不宜放置在重位,更遑論新舊陽平關這兩個事關漢中命脈的城池中,故而讓我領著部曲回來,在地方上任職巡查,緝捕盜賊,我急著見你,故而先到了,部曲還在后面。”
說話間,孟達手下的部曲到了營地的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