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實際情況,令楊洪暗嘆了一聲,以吳懿這樣尷尬的身份,他的明公劉璋竟是能親之任之,引為助力,對吳懿沒有半分的猜忌,甚至這次南征時吳懿得以獨領一軍,這才是讓他為之訝異的地方,他的明公劉璋的氣度有點超出常人了,或可比肩高皇帝、光武帝這二位了。
“吳中郎將。”楊洪向著吳懿拱手,原本擔任校尉一職的吳懿,在這次南征的戰場上斬獲頗多,功勞很高,得封中郎將一職,故而楊洪稱呼吳懿為‘吳中郎將’。
“這次要不是吳中郎將出手,明公下達的遷徙青羌的命令,洪真是不知要拖到什么時候才能完成……青羌亦是眷戀故土之人,一時間難以說動他們搬遷到蜀郡,雖然蜀郡的人文風范比起漢嘉郡,是遠遠的勝之,可青羌還是樂于留在漢嘉郡居住,不愿動遷,前面真是令我頭疼萬分,夜里輾轉難眠。”
吳懿對著楊洪這位犍為郡大族出身的青年才俊,沒有因為二人身份的差距而擺出一副倨傲的態度,這段時間楊洪在觀察他,他也在觀察楊洪,在觀察了楊洪為遷徙青羌提前做好的準備工作,青羌遷徙一路上要耗費的糧草,青羌可能因為水土不服,引發一些時疫病癥,所需大量的藥物等,這些東西楊洪早早安排齊全的情況下,因此吳懿存了一份對楊洪的敬意。
在對楊洪有些許好感的情況下,吳懿拱手報以微笑,他親切的稱呼著楊洪:“楊君不必過謙,若不是楊君早早的備齊了糧草、藥石,現在遷徙青羌的工作哪有這般輕易,這如何在楊君口中,就成了懿一個人的功勞了。”
吳懿心有所感,贊嘆了一聲:“我南下以來,見過不少南中的青年才俊,但少有能比得上楊君的,以楊君的才干,假以時日,兩千石是舉手可得。”
這里吳懿推翻了一開始對楊洪的看法,他起初還沒到達漢嘉郡時,認為楊洪不過是憑借著犍為大族的出身,他的明公劉璋可能想立個招牌,以示自家愛才,故而提拔楊洪這一介青年,出任漢嘉縣的縣令。
不過吳懿現在認為,楊洪出任漢嘉縣的縣令,是名副其實,是憑借自身才干所得,非是僥幸爾。
“吳中郎將謬贊了,洪擔任漢嘉縣的縣令,就已經是如有泰山在肩,不堪重負,哪里能去負擔一郡的重任。”楊洪擺了擺手,推辭掉了吳懿對他的過譽。
“誒。”吳懿拿出武將的風范,拿出容易拉近關系的法子,粗俗的說道:“楊君何必做女子姿態,我吳懿雖然沒有什么品鑒士人的本事,但多少看人還是會看一點,是優是劣,我自是還能看出一點端倪來……你我同在明公帳下任事,就不必過于客套了,當親近一些……嗯,你就莫要稱呼我為中郎將了,道一聲吳兄就好了,我呢,就托大了,稱呼你一聲楊弟,要是楊君不嫌棄我的話,就如此定下。”
楊洪面對吳懿這番直白且展露心跡的話,自然不好再客套來客套去,他臉上掛著笑意,向著吳懿拱手道:“吳兄。”
見楊洪這般的上道,吳懿先是哈哈大笑了幾聲,而后湊上前去,握著楊洪的手道:“楊弟這樣的行事,稱得上直爽,比起軍中男子的品性,也是不遑多讓。”
痛快,很痛快,吳懿覺得心情異常的痛快,他在劉璋的帳下屢立功勛,官職不斷的升遷,可以一展所長,不至于讓一身的好武藝,落了個擺閑吃灰的局面。現下又是結交楊洪這位人杰,滿足了他交接士人的念頭,真可謂大慰平生。
可吳懿的心中有一個小疙瘩,那就是他妹子吳莧的處境,吳莧嫁給三公子劉瑁這樣的不良人,令他這個愛護妹妹的兄長,心中有口氣始終不能舒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