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很快,劉瑁止住了這些看起來略微異常的反應,他和那名小廝的目光交錯開來,他的目光不再忽左忽右的往道路兩旁掃射,而是直視看向了前方的道路,擺出一副端莊穩重的模樣。
‘看來目前一切都很順利。’劉瑁放下了垂懸著的心緒,今日他要做一件大事,奪回本該屬于他的益州牧位置。
按理在有朝廷詔令的情況下,他的弟弟已經是名副其實的監軍使者、領益州牧了,不是什么假牌子的益州牧,他的這種行為,是實打實的篡逆,是不占據道義的。
可劉瑁并不這么認為,他不認為自家奪回益州牧位置的行為是篡奪,他認為自家在撥亂反正,自古長幼有序,前面他父親劉焉一死,在他大兄劉范、二兄劉誕死于李傕、郭汜手中的情況下,他這位老三就合該繼承益州牧的位置,怎么也輪不到劉璋這個老四繼承益州牧的位置。
‘天下哪有棄長兄,立幼子的情況。’劉瑁在心底冷笑了一聲,廢長立幼,乃是取禍之道。
除了廢長立幼這一條理由,自劉璋出任益州牧這段時間以來,他和劉璋之間發生的事情,也是促使劉瑁下定決心篡逆的緣故。
且不論劉璋為了一個賤婢王姑姑,不顧他這位兄長的顏面,當著他的面指使甘寧殺了州牧府副主事李達,對他這位兄長有不恭敬的地方。其次,劉璋插手他和他夫人吳莧的事情,夫為妻綱,他不管如何對待吳莧,不禮待也好,打罵也罷,都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,哪里輪得到劉璋這個弟弟來管教,使他和吳莧分居兩院,夫妻不得同居一屋。
更為重要的是,劉璋完全不把他這位兄長看在眼里,竟是有將吳莧納入房中,盜嫂的傳聞,而今就他看來,就他所觀察的情形,‘盜嫂’一事稱得上證據確鑿了。
欺辱兄長,悖逆人倫。
‘你我恩斷義絕了,季玉。’劉瑁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恨意,劉璋這位弟弟不將他當做兄長來禮遇,他這位兄長也就沒有必要愛護劉璋這位弟弟了,弟不恭,兄如何去友。
更何況,這些時日以來,他算是受夠了,自家作為堂堂的三公子,父親劉焉最看重的兒子,被一些低賤的奴仆用著下賤的目光掃視著,看向他這位公子的目光,像是在審視一位犯人,這令他作嘔,渾身都不得自在。
為了得到益州牧的位置,為了洗刷戴綠帽子的恥辱,為了日后可能的天子之位,劉瑁下足了十成的決心,弟弟可以不要,或殺或囚都行,但權柄,一定要操持在自家的手上,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。
失去權柄的日子,是苦的不能再苦的日子,只有拿回了權柄,才能過上好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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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爹,士卒都準備好了,每個人按照計劃都帶上了五日糧,作為負重所用。”趙熙向他的老子趙韙稟告道。
“動作挺快的。”趙韙贊揚了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