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這里荀攸為什么沒有在劉表手下出仕,劉璋沒有多此一問,向蒯良詢問這個問題多少有點自討沒趣,蒯良估計有點難以作答,想都不用想,八成是荀攸看不上劉表這個坐守之賊,所以只是停留在荊州觀望時務,而是沒有在劉表帳下出仕。
“荀君前番謀劃除去董卓,雖是事情還沒做出來就被人發覺,但亦可見荀君的文武膽志,不同尋常。”劉璋附和了一聲蒯良,腦中想著有棗沒棗打一桿子,他打算派人去招攬一下荀攸。
閑談了一段時間后,劉璋扯起了正事:“蒯君,如今宇內大亂,王室不振,我同劉荊州皆是宗室,所居之國又是接壤。當是兩家和睦,共同輔助王室,若是做出同宗相攻的行為,徒然惹天下人笑也,為天下英雄所不恥……今幸劉荊州有意,我亦有心,益州和荊州相為結盟,大江上下和諧安定,一起戮力王室。”
“此亦乃劉荊州之本心也。”蒯良恭敬的應對道,同時他在心里長舒了一口氣,如今兗州和豫州亂做了一團,曹操和呂布二人交戰都快半年了,對荊襄構不成危險,至于江東之地,更不要說了,宗賊遍地,渠帥橫行,祖郎、嚴白虎之流如同牛毛一般。
現在荊襄的北面和東面都沒有什么大的隱患,唯獨需要考慮的就是西面的這位劉益州,現在劉益州有心和荊州結盟,使大江上下相安,作為襄陽大族出身的蒯良,自然是樂意見到的。
至于荊襄南面的交趾刺史部,蒯良沒有放在眼里,論起威脅程度和重要性,荊南之地才是如今坐鎮荊襄的劉表所需要考慮的問題,幾名荊南之地的太守,表面上對襄陽很是恭敬,但實際上陽奉陰違,根本沒有將襄陽的命令放在眼里,只怕早晚必生禍患。
同樣的,劉璋心底也略微放松了些,雖然盟約這種東西在江東鼠輩的眼里和廁紙沒什么區別,但不是人人都是江東鼠輩,有些人是認可和遵守盟約的。兩漢上承春秋戰國之風,有些人將盟誓看的比性命還重。
現在有盟書的制衡,以及考慮到劉表的性子,外加荊襄有荊南之地的內憂,劉璋自覺來年可以放開手腳,好好的招呼神棍張魯了,漢中作為益州的咽喉之地,一日不拿下,他是一日不得安睡。
結盟的事情自然不是一兩句話能定下來的,后面還需要歃血為盟,整一些儀式感的東西,但這都是后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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交趾郡,龍編縣。
張裔抬起頭看著天上的大太陽,不由感嘆了一聲今天又是個好天氣,如今的時節雖然已經是冬季了,可這極南之地的交趾,卻是沒有一點寒意,這讓張裔很是長了一番見識。
若不是考慮到交趾這個地方開發程度還不夠,一窩窩的蠻夷橫行在州郡之間,外加瘴疬之氣的威脅。張裔想著,等老了之后,在交趾建一處別院終老,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,可以免去苦寒的侵擾。
沒有過多的去想養老之地的選擇,張裔打量著面前的縣寺,他不免有些驚訝,龍編縣作為偏遠之地,坐落在大漢近乎最南邊的郡治,縣寺竟是比蜀地不少縣寺修建的還要豪華,還要奢侈。
“張君遠來辛苦,還請快快入內安座。”站在縣寺門口的交趾太守士燮朗聲招呼著張裔這位益州來的使者,擺出一副尊賢的態度。
與此同時,士燮有些疑惑,有些不太明白,為什么益州牧劉璋派遣使者到交趾來,最近那位劉益州做的事情他是大概知曉的,領著強兵深入南中之地,多少家豪族和叟夷部落灰飛煙滅,聲勢尤為浩大,都傳到交趾來了。
面對這樣一位威震百蠻的州牧,他所派遣來的使者,容不得士燮不小心招待,士燮也對張裔的到來做出了猜測,他估摸著劉璋可能是想將交趾刺史部納入益州的勢力范圍,只是劉璋為何不去尋交趾刺史朱符,而是尋到他的門上,這就又有些奇怪了。
帶著滿腹的疑惑,士燮大擺宴席,好生的招待起了張裔,他打著張裔不管來到交趾是想做什么,官面上他都需要好好招待一番,不能落一個苛待使者的風聞出去,同時也就不會惹怒那位看上去霸道無比的益州牧劉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