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時機未到。’孟達將心中造逆的想法按捺而下。
孟達對頂頭上司張魯沒什么好感,對李休這位引薦他出仕的好友也沒多少感情,不過是利用而已,為宗族混口飯吃。因此前面和法正商談時,二人多少生出了謀亂的想法,想去投靠有仁德之名,又有榮耀的武功,稱得上是明主的劉璋。
可不同于法正欲尋一明主,一展胸中抱負的想法。孟達對劉璋是不是明主不怎么看重,他只知道劉璋出手闊綽,為人大方,校尉、中郎將不值錢的往外扔,他投靠劉璋,說不得可以直接領一校尉。不像在張魯帳下,他只擔著一個都尉的職位,而且帳下兵力沒有滿額,只是和往日一樣,用著孟氏的部曲充當門面。
因此孟達原本想著等劉璋一方攻打陽平關時,尋個好時機,立一些功勞,然后順手投效到劉璋帳下。可現在瞧著劉璋一方對陽平關無可奈何,孟達不由熄滅了投效劉璋的念頭,打算再觀望一番形勢。
來日方長,孟達自覺自己還年輕,可以等的起,不必急在一時,也不必以身犯險。畢竟他孟氏的婦孺還在勉縣,他孟氏的部曲在新陽平關別營屯守著,李休雖是親近于他,但也不是對他全盤信賴,時不時喚他單人到身前陪同,和孟氏的部曲分開,不使他有做出小動作的機會。
故而在沒有明晃晃掛在嘴邊的成熟果實,孟達不想露頭,去冒太大的風險,他選擇了最穩妥的方法,等等再等等,等到局勢明朗些,勝負可以看的見的時候,再考慮做出行動。
走馬嶺山城下,劉璋亦是有些覺得乏了,他知道攻城是一件辛苦的事,也知道攻城是一件拖延日月的事,強如諸葛武侯,被郝昭領著一千士卒守衛的陳倉所阻,拿郝昭是一點辦法都沒有,而郝昭依仗著陳倉城易守難攻,擋下諸葛亮的功勞,成就了偌大的名聲,在歷史上露了一把大臉。
后世之人言及善守的將領,更是不免扯出郝昭來,如曾剃頭就有言:‘孫仲謀之攻合肥,受創于張遼;諸葛武侯之攻陳倉,受創于郝昭;皆初氣過銳,漸就衰竭之故。’
要是有一門意大利炮就好了,國難思良將,百無聊賴的劉璋發散起了思維,胡思亂想了起來,他想起了那一門拿下平安縣城的意大利炮,幾炮下去,何愁新陽平關拿不下來,何嘗漢中攻不進去。
就在劉璋胡思亂想,念頭跳躍的現下,一名傳令兵駕著快馬來到了他這處中軍指揮處,傳令兵在驗明身份后踏入了帷幕繞成的營中,半跪而下,聲音洪亮的稟告著一條消息:“明公,先前黃主簿派遣到漢中的婁七婁都尉今日已是歸來了,現下正在轅門處候著。”
劉璋點了點頭,這條消息并沒有給他帶來什么驚奇,婁七作為間細被黃權派遣到漢中他是知曉的,他對婁七聯絡關中、涼州以及漢中不服張魯的世家豪強一事,并不怎么看好。
畢竟張魯在漢中日久,不服張魯的死硬分子早就殺絕了,剩下的要么是庸懦無能的豪強,要么是不成氣候的豪強,聯絡這批人,劉璋不過是打著有勝于無的想法,他決計不會抱著太大的希望。
劉璋估摸著,就算漢中的豪強有想法,估計也是在他攻下陽平關后,去做錦上添花的事情,在他沒有攻下陽平關,打開通往漢中的道路前,漢中豪強估計只是騎墻觀望,指望漢中豪強現在去火中取栗,起事響應,給張魯造成一定的麻煩,多多少少劉璋覺得有些天方夜譚了。
“你且去喚婁都尉來此通報消息。”劉璋隨意的吩咐了一句。
“諾。”傳令兵立即應了一聲,正欲轉頭而去的他想起了一件事:“明公,婁都尉還自漢中攜帶了一個人回來,那人自稱扶風人,姓法名正,字孝直,言是欲投效明公,不知是否要一并通傳。”
‘翼侯法正。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