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正解釋了一句:“這正是張魯布陣于此,前有高山,后有大河,寧愿兵家大忌占了個全,也要在定軍山下堵住我們的原故……張魯不在定軍山下堵住我們,那漢中半壁就得落入我們手中,本來張魯就處于劣勢,若是再丟了一半的漢中,張魯就只有兩個選擇,要么自殺,要么歸降。”
“某看這米賊八成沒有歸降的意思,不然怎么會在定軍山下立起圍壘,明擺著想將我們逼出定軍山,想著做一番困獸之斗。”甘寧道了一句他對張魯心思的琢磨。
“是啊!”法正點了點頭:“張魯眼下都這般的困境了,還是不欲歸降,負隅頑抗,非智者所為也。”
續而法正向劉璋請命道:“明公,張魯既然不欲歸降,當早日與其決戰廝殺……如今我軍抵達定軍山的士卒已達八千人,雖說跋山涉水有些辛苦,還需休養幾日,但第一批次抵達定軍山的甘君所部,當可出戰一番。”
甘寧聞言頓時面露喜色,他是行伍中人,想要進步就要打仗,立下軍功才好平步青云,得封侯之位,因此他立即拱手向劉璋請命道:“明公,某帳下兒郎養精蓄銳已久,渴戰之心猶如深秋山林,一有火星就是焚山之勢……某請命出戰,如有不勝,愿先立下軍令狀。”
“也好。”劉璋點頭,他現下手中握有八千人,且一部是甘寧所統,皆是錦帆游俠,甚為驍勇,一部為無當飛軍,身披鐵甲往來山林有似如履平地,都是一等一的勇卒,雖說是八千人,但對上山下的張魯萬余人的軍隊亦是不怵。
劉璋正欲發令時,只見一名傳遞消息的士卒往他所在的地方趕赴了過來,并在他的親衛驗明正身后,將一紙文書遞到了他的手上。
對于這名傳遞消息的士卒,劉璋是有點印象的,知道他是校尉沈彌的親衛,喚作沈節,而沈彌現下在負責保障定軍山蜀軍和陽平關前蜀軍的通道,避免在定軍山的他們被截斷后路。
同樣知曉沈節身份的甘寧、法正不由將目光投向了劉璋手上那封沈彌遞來的文書上,想知道后方發生了什么,這里法正是擔憂后路被截斷,他們這一支定軍山的軍隊成了孤軍,而甘寧和沈彌相熟,對沈彌有著十足的信心,因此甘寧沒什么擔憂的,只是好奇沈彌遞來的文書信息。
劉璋扯開文書布袋的封口,掏出里面的書帛仔細的看了起來,他和甘寧一樣,對治軍嚴整的沈彌有著十足的信心,故而他面色輕松的閱讀著這封沈彌遞來的文書。
片刻后,在愈來愈快意的面色中,劉璋閱讀完了沈彌遞來的文書,接著他豪爽的笑了一聲,向著投來詢問目光的甘寧和法正言明了沈彌遞來的信息:“文淵(沈彌)文書中道,張魯想著截斷我們的后路,派遣了賨賊袁約依山而行,已是被文淵擊退了,而且斬獲不少。”
聞言甘寧和法正頓時都和劉璋一樣面露喜色,法正開懷的是后路無憂,甘寧則為沈彌立下軍功感到高興,同時他的內心越發的迫切了起來,意圖從張魯的身上好好啃下一樁大大的軍功。
劉璋將文書遞給身側的書吏程郁:“記錄在案,待討定張魯,為沈校尉敘功。”
“諾。”程郁從劉璋的手里接過書帛,小心的收入囊中,待回帳后整理入冊。
等劉璋示意沈節退下后,急不可耐的甘寧追問起被沈節中斷而未下發的命令:“明公,當如何行事為宜?”
劉璋看了看往西走了一段距離的日頭,他露出一個促狹的笑:“不急,等日落之后,興霸你領人去好生襲擾張魯營寨一番,使米賊震怖。”
“諾。”甘寧揚聲應道,他不在乎是白日交戰還是夜間襲擾,只要能舒展拳腳,活動一下筋骨,有所斬獲,那便是極好的。
“興霸你且去抽調人手,夜間襲擾用不上太多人,但用銳士便可。”劉璋吩咐了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