氣到頭上的文三沖到監牢口,雙手握住監牢的牢柱說道:“乃公要吃牛肉,速速給乃公端上來。”
“切。”文三粗鄙的話沒惹來獄卒的憤怒,反倒是將獄卒給逗笑了,獄卒譏諷道:“牛肉,牛肉也是你們這些階下囚配吃的,乃公我一年到頭肉還吃不上幾回呢?牛肉啥滋味還沒有嘗過呢?”
獄卒指著文三的鼻子罵道:“你還當你是屯長啊,還想吃牛肉,您配嗎……有這碗小米飯就不錯了,餿是餿了點,但也還能吃不是,你要是再給我哇哇叫,下頓飯你就別吃了,乃公看看你餓上個兩三天后,還能不能這么有精神的叫喚。”
文三碰了一鼻子的灰,一張臉漲的通紅,目光里射出的寒光幾近將面前的獄卒千刀萬剮了,他正欲再強硬的叫喚一二句,打著餓死都不低頭的想法。
但就在此時,文聘出聲了:“文三,安座,吃飯。”
文聘的語氣平靜且淡然,沒有什么力量,但是瞬間就止住了文三的怒氣,讓文三低頭回身拿起米飯吃了起來。
獄卒見著文三低頭開始吃飯,他樂呵呵的笑了一句:“這就對了嗎?何必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呢?你二人還能活著,還能有口飯吃,已經算是天幸了……”
這時另一名獄卒隨口問道:“干嘛留著這兩個楚兵,每日浪費三四碗小米飯。”
先前的那位獄卒挑了挑眉,一邊走一邊回答道:“這兩個人,一個是都尉,一個是屯長,算得上是有身份的人,這有身份的人自然不能像那些身份普通的士卒一樣一刀結果掉……他二人可是能賣個好價錢的,等著吧,荊州那邊遲早會花錢來贖的。”
文聘對于獄卒的充耳未聞,他只是安靜的一口口吃著小米飯,細嚼慢咽,輕輕的咬動著小米飯,感覺到有什么阻礙的時候,就動起口舌,將這口小米飯中帶著的小石子吐出來。
正如獄卒所說的,這碗小米飯餿是餿了點,但也還是能吃,也還能填飽一點肚子,不至于饑腸轆轆。
吃完飯后的文聘,繼續閉目養神起來,食物少了,就需要減少不必要的活動,不然就容易發餓,而饑餓感不是什么好的感覺。
——
襄陽,州牧府。
“蔡瑁無能,張允無能,我怎會派出這樣兩個貨色擔任大將征討西城、上庸。”劉表大發雷霆,他因憤怒扯動面色,而扯動面色又讓他抖動起了胡須,有種須發俱張的雄渾之氣散發著。
此時發怒的劉表,雖是年紀大了,氣血須發衰朽了些,但身為一州之牧,握有一州的生殺大權,權勢養人下,自是熏陶出了一股迫人的氣勢。
前來通報消息的別駕劉先懊悔了一聲,他懊悔不該親自過來通報蔡瑁遞來的消息,以至于劉表震怒,搞不好還要牽怒到他身上,可這個時候他想逃卻是逃不掉了。
只是蔡瑁張允二人實在是該罵,劉先面色無奈,蔡瑁張允統帥萬余荊州之兵,去奪取西城、上庸之地,這件事本是水到渠成的事情,畢竟據有上庸的豪族申氏,不過區區一個小豪族,所統之兵三四千人,頂天了五六千人,兵力遠遠遜于蔡瑁張允手下的兵力。
但是就是這么個占據優勢的情況下,蔡瑁張允竟是沒能拿下申氏,反倒中了申氏的埋伏,一通損兵折將,遞回文書到襄陽請求援軍。
這是得多厚的臉皮啊!
劉先等上首的劉表稍稍氣息穩定了些,他硬著頭皮拱手道:“使君,非是蔡中郎將無能,實在是申氏太過狡猾了……且這次中伏,非是蔡中郎將的過錯,蔡中郎將在文書上言明了,乃是他帳下都尉文聘貪功冒進,中了申氏的埋伏,他引兵想救援文聘,但是局勢不利,只得引兵而還,故而這次交兵不利,實是文聘之過,而非蔡中郎將的錯,蔡中郎將盡力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