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通話表明張魯的品行和自家的來意后,見申儀面色猶疑不定,似是對自家的話不敢確信,因此閻圃加上了一塊砝碼:“我家師君失卻漢中,自然是要尋一塊立身之地的,但絕對無意于西城、上庸……我家師君相中的乃是房陵……”
“房陵?”申眈發出了一聲疑問,打斷了閻圃的話:“房陵現下在荊兵的手上,張師君如何能……”
話說到這里,申眈明悟了,他知曉了閻圃的意思,閻圃是說他們一方將從荊州手里奪下房陵,用做他們一方的落腳點。
見申眈了然的臉色,閻圃知道申眈知道了自己的意思,他續而道:“今日西城、上庸為荊兵所攻,申氏有多困苦,實乃是因為房陵在荊兵手里的緣故……不然以西城、上庸、房陵三縣,對外群山環抱,地勢險惡,對內水運發達,往來頻繁,有若關中四塞之地,全據三縣的話,荊兵如何能抵達上庸城下,申氏如何會面臨荊兵壓迫。”
申儀不著意的點了點頭,西城、上庸、房陵三縣的四面被秦嶺,巴山,武當山,巫山阻隔,是一個標準的四塞之地,加之境內有漢江貫通,南河,堵河,金錢河連通漢江,呈網狀輻射各縣,三縣有山河之險、四塞之固,怎么都不會讓荊楚之兵抵達上庸的地界,只在房陵外荊兵便應該被阻擋了。
如果張魯只是想立足于房陵,申儀想和張魯結盟倒也不是不可以,兩方結盟后奪下房陵,將房陵交于張魯駐守,如此一來,有張魯在房陵,他們也就不用擔心荊兵西進了,可以安安心心的在西城、上庸度日。
一念至此,申儀朝著申公對上了一眼,申公會意,他露出不悅的表情,斥責起了申儀、申眈二人:“閻功曹乃是漢中名士,汝二人不過一小子爾,如何能言語冒然,質問于閻功曹,教外人知道,還以為我申氏家風不良,沒有待賢的風度,還不速速向閻功曹請罪。”這里申儀和申眈各自拱手向閻圃請起罪來。
申公斥責完申儀和申眈,并待申儀和申眈請罪之后,對著閻圃擺出了一副和顏悅色的表情,他伸出手示意閻圃道:“閻功曹,且不必一直站著,還請快快入座。”
入座后的閻圃面露真誠的微笑,似是沒有看出申公的逢場作戲,他甚至為申儀和申眈辯解了一句:“申族長,二位公子皆是為申氏著想,故而言語有些冒然,卻是不打緊的,有此二子,申氏自然興旺。”
申公樂呵呵的應了下來,同時謙虛了兩句,而后他面色一正,說起了正事:“張師君遠來,我不得親迎,實在是失禮,然非我不敬師君,實乃荊兵于房陵虎視眈眈,我這里沒有什么空暇……說起來,西城、上庸之民亦是多有信仰天師道者,對師君是敬服的很,早就盼著師君到西城、上庸來,且如今師君一來,前些日子連綿的秋雨竟是停了,難得的出了幾個晴日,可見師君有上天眷顧……”
說到這里,申公臉上逢迎的笑意更濃,他嘆了一口氣說道:“我本來打算等忙完了這一陣親自去迎接師君進入西城,以示對師君的敬意,但是未曾想竟是功曹你先登門拜訪了,教老朽好生羞愧難當,不過功曹你這一來,且言及合盟一事,甚是契合老朽的心思……老朽亦是欲同師君合盟,一并抵御荊兵,奪回房陵之地,鞏固四境的守御,教荊楚之人不敢小覷我等。”
閻圃面露笑意,他拱手道:“如此便是再好不過了,閻圃當回稟師君,讓師君早些時候知道申族長的心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