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時,一行人來到了漢水的渡口處,登上了樓船,逆流而上向著漢中行去,漢中上庸相距甚近,不過數日的時間,程郁、文聘便抵達了漢中。
這邊漢中方面早就收到了程郁的書信,給荊州士卒準備好了營寨居所,待程郁一行人一到,就安排了荊州士卒入住,程郁耐心等到荊州士卒妥善入住后,他向著文聘告別,匆匆去面見劉璋,交付此行上庸的使命去了。
文聘立身于營門,送別著程郁,直到程郁的身影化作一道黑線,他方才收回的送別的目光,自上庸到漢中的一路上,他和豪爽的程郁言談恰恰,相談甚歡,已然是知己好友了。
“兄長,前面路上的時候,程君說會在劉益州面前舉薦你,你說他會不會真的舉薦呢?”文聘身側的文三像是想到了什么,他向文聘詢問了一句,同時他哎呀了一聲:“要是程君忘了就不好了,方才應該提醒程君一句的。”
文聘垂下眼皮,他一邊返身一邊問著文三:“你不想回到南陽嗎?”
聞言文三面色頹唐,他深深的嘆了口氣:“南陽故土,小弟如何不想回去……可是伱我二人為蔡瑁張允所構陷,承了個貪功冒進的罪名,只怕回到襄陽又要被投入幽獄,反倒不如留在蜀地……傳聞劉益州為人神武,親賢納士,用人不計較出身,以兄長的才干,必然能得到重用,若是劉益州愿意收留我們,想來我們留在蜀地也挺不錯的。”
文聘默然走著,良久不語,許久后才緩緩言道:“且聽天命。”
踏入程郁特意命人為他準備的營帳內,只見一應事物,皆是齊備,文聘卻覺得心頭有些亂,他非只是武人,年少時也學過《春秋》,知曉春秋大義,了然一個‘忠’字。
因而面對如今的局面,文聘自覺應當讓程郁幫忙向劉璋提出請求,放他回襄陽,所謂忠臣不事二主,他理應回到襄陽才是,不管回到襄陽后面臨何等的情況。只是正如文三方才所言,回到襄陽后,他只怕要被系入幽獄,背負不白之冤,這樣一來,或許效命于劉益州,是他最好的選擇了。
許久,文聘笑著搖了搖頭,這且不說劉璋會不會留下他們,畢竟劉璋可能看不上他們這群敗兵,其次程郁對他的舉薦,劉璋會不會重視,也還是兩說,他一個敗軍之將,天知曉會不會入帳下文武成群的劉益州的眼。
‘且聽天命。’文聘搬出他應對文三的四個字,默默的告誡了自己一聲。
第二日,定軍山的山頭上。
“仲業,你瞧,這漢中的風景如何?”劉璋面帶笑意的招呼著身后的文聘觀賞風景。
文聘卻是一愣,而后才上前贊了一聲道:“登高望遠,風景殊絕。”文聘很是惑然,也有些茫然,昨日程郁面見劉璋回來后,向他言明劉璋今日邀他一起攀登定軍山,讓他昨夜好生休息,解一解旅途的困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