蒯良、蒯越皆是雙手一拱,身形微微彎曲以作致敬,而到了蒯祺,他長揖而下,向著從米賊張魯手中贖買他的張肅報以大禮,雖說張肅不過是執行益州牧劉璋的命令,但張肅對他亦是有恩,身為士人,忘恩負義是最不能的,輕則世人唾棄,重則社會絕緣。
“張君請。”蒯良身為主人,他伸出手邀請著張肅入府,張肅微笑點頭,他在蒯良的引導下踏入蒯府,坐上了首席的客位。
推杯交盞幾杯過后,蒯祺出席,鄭重的向張肅表達謝意:“非是張君襄助,祺眼下只怕還在上庸的囚牢中,饑不得食,寒不得衣,不知能挨上幾日,哪能得回歸襄陽。”
張肅避席,他推辭道:“此非肅之功也,實乃我主所任之事,肅不過是受命行事而已,當不得蒯君如此大禮。”
“雖是如此,張君亦是對我有大恩,今宜謝之。”蒯祺言語誠懇,向著張肅致謝,不免又是一番客套往來,而后蒯祺才返身入席。
不同于和劉表和劉先宴飲時,張肅言語間少不得交鋒,在面對將他視作恩人的蒯氏,張肅言語和洽,沒有露出什么機鋒,只是同蒯良、蒯越和蒯祺討論著荊土風物、名人隱士。
這場氣氛融洽的宴會直到日頭落山后方才散去,蒯良、蒯越照著先前于府門前迎接張肅的禮待,將張肅送到了府門外,目送張肅上了馬車離去。
借著月色的映照,張肅回到了他在襄陽的居所-驛館之中,一邊在廊下向房間走著,他一邊提起袖口到鼻前,感受著身上濃郁的酒味。
近來飲酒有些多了,張肅臉上露出無奈的笑,他不是什么好酒的人,可自從來到荊州后,他是日日飲酒,日日免不了飲酒,人情往來,容不得他不飲,雖說他控制著量度,不使自己醉酒,但酒喝的多了,人不免暈乎乎的。
一念至此,張肅放棄了夜間秉燭讀書的念頭,還是早早的歇了去,腦子有些暈,這個時候不是讀書的好時候。
在侍女的服侍下,張肅洗去了一身的酒味,同時洗去了一身的疲乏,他穿著絲帛制成的睡衣,躺在床上后,片刻后就發出一陣鼾聲,踏入夢鄉之中。
當第二日太陽升起的時候,張肅帶著清爽的感覺從床上起身,充足的睡眠時間給予了他滿滿的能量,他一通洗漱,吃過朝食,就招呼來侍從,坐著馬車向城外而去。
張肅今日打算拜訪一個人,一位于荊襄頗有盛名的隱士-龐德公,那是一位連劉表的征召都拒絕的隱士,甚至于荊州牧劉表親自去聘請,龐德公都不為所屈,一意寄身于山水。
如此名士,若是為我主所用,何其幸也。
張肅打著為劉璋招攬的念頭,來到了龐德公的住處-沔水中的魚梁洲上,至于能否招攬成功,他抱有的希望不大,不過能得見龐德公這樣的名士,聊上兩句,對他也有莫大的好處。
在問過魚梁洲上的幾名路人后,得他們指引方向,張肅得知了龐德公的具體住處,只是他似乎有些運氣不佳。
當張肅敲開龐德公的院門,向著開門的童子出言拜訪龐德公。
童子卻是搖了搖頭:“家師往鹿門山采藥去了,只在鹿門山中,云靄深深卻是不知何處。”(本章完)</p>